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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初九猛然睁开眼，不可置信地转过身。高考铃声恰好响起。家长们一窝蜂地往学校门口跑。只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岿然不动，坚定而期待地望向她。其实初九有想过，陈在野会不会在她高考后突然回来，两个人在江夏四通八达的小路上再次相遇。但这种想法产生了不足五秒钟，就被她摒弃了。只是她没想到，那个还没有萌芽的想法，居然在暗无天日的角落，被陈在野细心呵护长出了果实。“初九，”陈在野又喊她，“过来。”周围的家长已经散去，两人隔着一条窄窄的马路相望。陈在野懒懒地朝她扬着手，嘴角笑意不减。初九心里的那根风筝线突然断掉了，心在半山腰摇摇欲坠，又晃又晕。她踩着醉酒般的步伐走到陈在野面前。一年不见，他的头发短了不少，人也瘦了很多。原本雪沫般的冷白皮变成了小麦色，倒是更显健康。他穿着一年前两人见面时穿的衣服，目光盈盈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傻了？”初九从他的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脚，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看什么呢？”陈在野轻弹她的额头，把她从始料不及中拉出来。初九这才回神，双颊微醺，“你怎么来了？”“来看看你，”少年眉眼飞扬，意气风发，他从身后拿出一捧向日葵，“喏，毕业快乐。”初九没有接。纠结和忐忑相互交织，像一张不透风的网，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本来都答应初月和陈在野划清界限了，但是当她直面这张脸后，她高筑的理智被轻而易举的推翻了。少女心事像一本翻不完的书，就算故事过半，曾经看过的那些章节、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会随着再次翻开的扉页，重新上演。即便初九是拿着笔掌控故事情节的作者。她也无能为力。笔是会生出感情的，更何况是人。见初九发呆，陈在野弹了个响指，“想什么呢？”他把花塞进初九怀里，“晚上聚一聚？我联系曹子桐和施夏夏了。”初九扯开嘴角，“好，我回去跟我姐报备一下。”“我送你回家。”两人并肩往家走。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悠长。初九很怕陈在野会问她年后为什么没有联系他，只是还好，陈在野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问她。为了方便初九上下学，初月专门租的学区房。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初九就在一处小区前停下了脚步。“我到了，”初九把花还给他，“心意我收到了，拿回去我姐又要追问谁给我的了。”陈在野理解她，接过花揉揉她的脑袋，“我在外面等你。”初九背着书包飞速跑进家门。初月本来是要来学校接她的，只是临时接到通知要开会，只能让她自己回来。她正在房间打电话。初九小心翼翼地敲响她的门。初月回头，“考完了？冰箱里有菜，你热热吃，不用等我。”“同学们今晚要聚会，我……可以去吗？”初月难得好说话地答应了，“不要回来的太晚，手机在桌子上。”初九生怕她反悔，帮她带上门后飞速跑到房间换衣服。她把书包扔上床，拉开衣柜，清一色的小学生配色让她犯了难。她拨弄着衣架，翻着翻着忽然想到，前几年杨春兰给她买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当时初月怕她只顾着打扮，就帮她收了起来。初九搬出衣柜下面放杂物的箱子，翻到底终于找到了那件连衣裙。连衣裙的样式还算时髦，布料也很好，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样子还是很周正。她拿出来比了比身型，还好，能穿的下。她拆开头发，脱下校服套上连衣裙。她又从抽屉里找出陈在野送她的手链戴上，潮红的脸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陈在野站在小区外面刷着游戏，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收起手机。将她圈在怀里初九还是第一次在陈在野面前穿裙子。裙子的版型很好，应该是法式风格，半截泡泡袖衬的少女越发可爱。腰间搭配了条金扣腰带，盈盈一握的腰肢下裙摆渐渐宽大，形成流畅的a字。初九没有扎头发，微卷的长发搭在肩膀上，温婉而优雅，显得她整个人软软糯糯的。被陈在野盯着看了这么久，初九两颊渐红，她踌躇不安，“不好看吗？”“好看，”陈在野语气诚恳，“很适合你。”初九咬唇，“这是前几年的裙子了，还好还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