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毛千里查账,他这个区书记会同区会计和所有的财务人员,忙碌了两天才将假账做出来。
毛千里是被应付过去了,可账上的巨大亏空究竟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自己虽有贪腐,但比起陈恭树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齐庆斌心里叹息,他实在想不通昔日的黄埔同学怎么就变成了如今模样,真是被王天林带坏了?
“恭树兄,这十几万的亏空还是得想办法补上,我哪里还有点钱”
齐庆斌正经地看着陈恭树,民国的官场上贪腐层出不穷,毕竟大家都是奔着升官财来的。
但贪污是贪污,只要你懂得分寸底线,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事情做的太过,不光关系前途,甚至会惹怒同事上级,非把你查办了不行。
一听这话,陈恭树恼羞成怒,不耐烦地说:
“行了,我心里有数,这事以后再说。”
顿了顿,他皱着眉头问:
“总部答应的经费是不是快到了?”
“应该就是这两天。”
齐庆斌心里一惊,连忙道:“行动队上个月的经费还没有呢,钱到了,是不是先补上?不然他们要是闹起来”
“知道了,你分管财务,你看着办吧。”陈恭树阴沉着脸,哼唧几声,再不说话了。
齐庆斌心里一叹,黯然转身离去。
号,审讯室的光线很暗,几架刑具散着金属夹杂刺鼻的血腥味道。
沪一区代理助理书记刘原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他显然已抗下了酷刑。
李士君笑眯眯地走上去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刘先生原本是个体面人,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呢?”
刘原深笑了笑:“我爱干净,也爱面子,可惜原本干净的衣服被你的脏手给弄脏了。”
李士君给他理衣领的手,倏地停在半空中,挥手一拳打在刘原深脸上。
刘原深从嘴角吐出一口血水,倔强地仰起头,神态很是不屑。
“李主任做了汉奸,怎么力气也变小了?是不是跪久了,骨头都软了?”
“汉奸”两个字一说出口便触及李士君的痛处。
“我效忠的是汪主席,你认为汪主席的和平运动,就是做汉奸?”
“狗屁的和平运动,少给自己脸上涂脂抹粉。
贼就是贼,鬼就是鬼。
汪逆卖国求荣,认贼作父,甘心做儿皇帝,你李士君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你们这种狗汉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终究会被历史和人民唾弃。
你这种狗东西没和王天林一起被军统暗杀,算你狗命大,但下次呢?
就算军统干不掉你,汪填海和日本人有一天觉得你这条狗不听话了,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你”
李士君面上波澜不惊,心中不禁想到,的确,最近自己和周某海斗法,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而梅机关那边虽有晴气庆胤的支持,但其他的日本人对他将丁默村赶出号的举动似乎有诸多不满,明里暗里对他的监视也多了。
这个刘原深不过二十出头,不但嘴硬,洞察人心的本事也不小,只是只是晴气庆胤此刻就在隔壁的房间监听呢。
他冷笑一声:“挑拨离间的下三滥招数罢了,我李某人对汪主席、日本天皇忠心耿耿,我的前途命运就不劳你操心了。”
刘原深轻蔑地仰起头:“你这种招安的鬼把戏更下三滥,自从加入军统,我的命就是按天来算的,今日以身殉国,不失痛快!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看着你死在我前面。”
“哼,既然你要当烈士,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