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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趴了一会，全身黏糊糊得不舒服。秦屿站起来时某个部位真是难受到无法言喻。他扶着玻璃墙一步步往前挪，像是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从卧室到浴室只需要拐个弯。刚推开浴室的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在说：&ldo;不想被操趴下去就健健身。&rdo;秦屿累得没力气回嘴，关上门当做没听见。他躺在浴缸里，边放水边泡着，迷迷糊糊似乎睡着了。等醒过来一看，水已经快满到脖子了，于是关掉又泡了会。洗完澡铺床单，又是一番折腾。他实在站不住，躺下去盖着没换过被套的被子，心想去他的，纪明得要换自己换，他是撑不住了。

秦屿第二天要去上班，定了三个闹钟叫自己起床，结果他没醒，倒是把睡眠不深的中年人吵醒了。纪明得踹了他一脚，见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又加重力气踹了一脚，总算把秦屿踹得有点醒过来。他脑子还是一片迷糊，就看到纪明得威胁地看着他：&ldo;下次再调闹钟，滚去外面睡!&rdo;秦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人坏事做多了都睡不好。

第12章

秦屿撑着屁股疼去了剧团一天。他这工作也没个正常上下班的点。最近有个新戏刚开始排练，一伙人边排边讨论挺磨时间。离开剧团时已经7点多，他在附近吃了碗面，乘公交回家。这天晚上纪明得没回来，他轻松地睡了个好觉。

纪明得最近很忙，三天时间国内飞了上万公里，不甘心地发现自己体力没那么好了。那天下午回来后，本想让司机开去别墅，转念想起最近包上的小明星，便掉头去了翰林苑。到那里时，屋里空空的人不在。纪明得也没什么精神，洗了澡就躺床上睡觉。这一觉睡到天都黑了，醒来时只见餐厅里开着灯，秦屿面朝着他的方向吃饭。这人习惯倒不错，吃饭就吃饭，手机搁在一旁没碰。

屋里很静，偶尔能听到勺子碰碗的清脆响声。黄色的暖光流泻一地，照得室内有些变样，像被时光染旧了的海报。色调是旧的，人却还是新的。秦屿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慢悠悠地执筷拿碗，吃得不疾不徐。

纪明得躺在床上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下了床。见秦屿看过来，悠闲地问道：&ldo;吃饭没我的份?&rdo;

秦屿咽下嘴里的食物说：&ldo;外面买的。&rdo;

怪不得没听见什么灶火声。纪明得看了看两个快餐盒，感觉没什么胃口。他打了电话，让人送了几个菜过来，听着像是关系很熟的店。

&ldo;剧团怎么样?&rdo;

&ldo;还行。&rdo;

&ldo;要是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你们宋总以前也算是我手下的人。&rdo;

&ldo;嗯。&rdo;

纪明得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略有不满地道：&ldo;说话看人。&rdo;

秦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边收快餐盒边说：&ldo;我还没见到过宋总。黄导最近在排新戏，我帮着打杂学点东西&rdo;，说完起身拿着餐盒扔去厨房垃圾桶。

&ldo;打算转行做导演?&rdo;

&ldo;先学点东西。&rdo;秦屿没有正面回答。走出厨房后，又去卫生间洗手，似乎不怎么想和他一块呆着。

纪明得看着他转来转去，最后窝到沙发上，拿起一个ipad在看。客厅的灯明晃晃，勾勒出秦屿的侧脸轮廓。他的山根不高但鼻梁很挺，到鼻头为止划出一条漂亮的直线。颧骨有些平，从耳朵到下颚的轮廓线流畅地斜着向下，略尖的下巴显得柔和许多。

单看外表还真是赏心悦目，就是这脾气有点不敢恭维。纪明得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这么&ldo;装清高&rdo;的，像这么难磨平的少有。

外卖来的很快。纪明得胃口大开，觉得被虐待了几天的胃总算得到了满足。吃完转头一看，ipad放到了茶几上，秦屿戴着耳机盘腿坐在沙发上看。

他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正放着《闻香识女人》中的那段经典探戈舞，艾尔帕西诺领着年轻美艳的女子跳得热情优雅酣畅淋漓。

纪明得坐到秦屿身边，摘下他的耳机说：&ldo;一起看。&rdo;

说是这么说，但这部经典老电影两人都看过，纪明得没一会就耐不住出声：&ldo;艾尔帕西诺是我们年轻时的男神。&rdo;

没人回应。

纪明得伸开右手撑在靠背上：&ldo;你不觉得他的眼神有时候非常冷酷?&rdo;

秦屿瞥了他一眼：&ldo;没有。&rdo;

纪明得看着屏幕，自顾自地点点头：&ldo;哦，我说的是教父。我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教父。说起来以前在影展上见过他几次，现在很少见他出来。&rdo;

秦屿像是有点忍不住，皱着眉头说：&ldo;你能不能不说话?&rdo;

&ldo;你也可以选择和我聊天，不看电影。&rdo;

秦屿点了暂停，扬起下巴问：&ldo;聊什么?&rdo;

看上去像一只傲娇的孔雀。不，没那么艳丽。纪明得翘起腿，摇摇头：&ldo;你这架势看着像吵架。&rdo;

秦屿有点尴尬，咬了下嘴唇没说话。

&ldo;我让你很紧张?&rdo;

紧张?他们两人在一起，要不像敌人一样针锋相对，要不像炮友一样滚到床上。秦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纪明得和平相处。

&ldo;谈不上。我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rdo;

&ldo;陌生人?&rdo;纪明得玩味地念着这个词，&ldo;你可能有点弄错了。&rdo;他抬起秦屿的下巴，左右转了转，&ldo;我不介意养个有点脾气的波斯猫，但要是野猫，我会先拔了它的指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