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离的不远,很快就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位老人见到他们一行人,满怀期望地迎了上来。
☆、夜叉鬼
王鼎对他们介绍道,&ldo;爹,娘,这位是清让道长,旁边是谢姑娘。‐‐两位,这是家父、家母。&rdo;
谢茵见他们的目光透着奇怪,落在自己身上,忙解释,&ldo;我是去寻亲的,中途碰上马贼遭了难。道长心善,可怜我,带着我同行。&rdo;
两位老人听着,看清让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期待,&ldo;原来是这样。道长实在是个好人啊。&rdo;&ldo;本事也一定很大。&rdo;絮絮地说了不少夸赞的话。
清让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气,等他们说完,直截了当地问,&ldo;何时去看那位燕娘?&rdo;
王鼎张开口,马上想说现在。但老妪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他只得忍着焦急,改口,&ldo;两位奔波了不少路,一定都累了。今天就吃了饭,早些歇下吧。等明日睡饱再劳驾不迟。&rdo;带着一众人进去,招呼坐下吃饭。
席间,两位老人看谢茵长的灵秀,忍不住都给她夹菜,一边问,&ldo;姑娘打哪儿来?生的这样清秀。&rdo;
&ldo;北边。&rdo;
老妪也不介意谢茵有所保留,笑眯眯道,&ldo;北边可是好地方啊。烤的、煮的、炒的,样样都好吃。不比我们这里偏僻,土地贫瘠,种不出好东西,一天天的只能吃面食。&rdo;
谢茵摇着头,&ldo;您煮的面很好吃呢,京里的大厨子都未必有这份手艺。&rdo;
老妪听了,喜笑颜开,&ldo;真的吗?那你多吃些。&rdo;
老翁看她这样热情,在旁哼道,&ldo;那是人家姑娘看得起你,给你脸子,还当真了。&rdo;
王鼎在旁边端着碗,跟着露出了一个笑。
谢茵看他们一家淳朴和乐,忍不住想起许久未见的父母。离她出京已有一个多月了,离那天的意外也过了十余日。目下,那&ldo;噩耗&rdo;大概已经传回去了吧?父母一定以为她死了,他们该有多伤心
她心里很难受,沉默了下来,低头扒饭。
老妪看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脸上没了笑,忙夹了一筷子菜,道,&ldo;姑娘怎么不吃了?来。&rdo;
谢茵醒了过来,忙说&ldo;好好&rdo;,把碗凑过去。
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那叫清让的道士在自顾自地喝着汤。自始至终,他没有参与身边人的任何一点谈话,仿佛与世俗隔离。
谢茵的这些难受,到睡前仍未消散,这让她不知不觉又堕入昔日生活的美梦里。
仿佛还是在深宫中,暮色将晚,她陪着母后坐在榻上,听太子大哥一边烘着手,一边说过几日会正式向蒋家下定。
她很高兴,连声说好,&ldo;大哥终于要成亲了,马上我就能做姑姑了。&rdo;
他们都在笑,忽然,一阵阴风拂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发寒,打起战栗来。面前的一切也都分崩离析。一个手持铁叉的夜叉鬼慢慢代替了父母,出现在她眼前。它手握住铁叉,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地面。
它每敲一下,都重重的犹如击打在谢茵最深处的心间。她猝然地惊醒,从床上满头大汗地坐起。满屋里扫了一圈,夜色黑沉,并无异样。倒是王家人养的狗,在睡梦中含糊地叫了几声。
&ldo;是梦吧&rdo;谢茵喃喃自语着,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