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让没有回答这个提问。他忽然道,&ldo;你,想不想见一见鬼世?&rdo;
清让牵住谢茵的袖子,带着她往前走。
她的脸红扑扑的,一方面是因为被牵住,哪怕是袖子另一方面,是清让刚刚用刀割开了自己的小指,把血抹到了她的眼皮上。
这让她心里毛毛的,总有一种感觉,那血要滴下来了,掉在她睫毛上,然后干透,洗都洗不掉忍不住动了下,想去摸一摸眼睛。
清让忙制止,&ldo;别动!&rdo;
谢茵乖乖地哦了声。
清让颜色缓和地说,&ldo;你一动,眼前的东西就看不见了。&rdo;
谢茵心里明白,像她这样的凡人,一生没有窥见鬼神的机缘。只能借助有道之人的血和牵引,悄悄看一看。贸然擦掉那滴血,恐怕会惹麻烦。
两人一路往西走。谢茵发觉人多处还看不到什么。等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外,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声、啸声。与此同时,眼睛也看到了‐‐那些身体透明的魂魄。
他们不像故老传说的那样,皮肤发青,形容骇人,只是脸色较常人苍白罢了。并且不靠脚走赶路,而是飘浮。除开这两点,与凡人无异。
两人信步走到了一处热闹的鬼市前。有个卖帕子的老板招呼道,&ldo;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十文钱一块的帕子。便宜又好看嘞!&rdo;
谢茵悄悄问,&ldo;他看不出咱们是人吗?&rdo;
清让轻声道,&ldo;你看他的脸色,恐怕是新死不久的鬼,所以还没有那份眼力和道行。&rdo;
谢茵觑了一眼老板,的确,比起周围的人,他的脸色不那么苍白,还有几分红润。大约死了还不到几天吧?
这样年轻,还不到三十就奔赴黄泉。她心中恻隐,挑了两块手帕,摘下耳朵上的另一颗耳坠,递给他。
那位老板见交换的东西贵重,推辞着,但谢茵已经走远了。
再往西走,远远便听见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是一口坟墓前发出的。
一个五十余岁的女人在捶胸顿足地大哭,&ldo;方娘,你这个贱人啊,生前就没有什么用,十几年来,下不了一个蛋。现在又让我的儿子吃尽了苦头!你这种女人,就该堕十八层地狱,让阎罗王拔你的舌头,抽你的筋!&rdo;
女人喋喋地骂了不少话,并且越说越恶毒。谢茵听的皱眉,想走,忽然觉得方娘这名字很耳熟。
清让道,&ldo;王老翁提起过她。&rdo;
谢茵恍然。昨晚在饭桌上,王老翁的确说过的,他们这里有个叫方娘的女人,前些年死了。她鳏居在家的丈夫出于夫妻之爱,再也没有续弦。谁知去年,仆人有事去找他,居然发现他在房里悄悄养了个娃娃。起初大家都怀疑他和人私通,但他坚持说没有,是方娘自逝后,每夜都来找他。又对他说,上天怜她无罪而早逝,所以额外恩准她留一线血脉在人间。这孩子,就是方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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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世
当时谢茵听的咋舌,&ldo;真的假的?&rdo;
王老翁很快就接口,&ldo;要是假的,方娘的父母哪里容的下那男人?姑娘不知道,他是赘婿。当时啊,孩子被发现,方娘的父母立刻抱着他去了女儿的墓前,特意掘开了尸骨,滴血验亲。结果那血,马上就融入了尸骨里。&rdo;
谢茵睁大了眼睛,问,&ldo;那现在呢?&rdo;
王老翁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王老妪已经耐不住,道,&ldo;现在啊,那男人恐怕是同鬼交接的多了,所以被淘空了精气。某天晨起,突然就得了一种怪病,一日隔一日地僵卧着,起不来。本来就是嘛,人鬼殊途,怎么,怎么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