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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百姓与骨肉，孰轻？孰重？

谌寿内心正在痛苦的天人交战之际，霜浓已替自己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ldo;慢着。&rdo;霜浓突然靠近修王，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拉下修王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抓住。

&ldo;我可以跟你走，但请你放过其他无辜者。&rdo;霜浓将他的手臂紧紧握在胸前，怕他突然挣开，挥下屠城指令。

她极有勇气地直视着修王染上戾气的双眼，音量虽然不大，回荡在一片僵凝肃杀的大殿里，竟异常清脆。

&ldo;我说话算话。&rdo;修王看了一眼自己偎贴在她柔软上的手臂，莫测高深地盯住她。

修王唇边扯出没有温度的笑纹，但眼中带笑。他笑睨这朵白莲在纤细如柳的表象底下，蕴涵无比惊人的勇气。

她竟然不怕他，甚至敢挺身阻止他。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突然大好。

&ldo;谢谢你。&rdo;霜浓眼中闪过释然。

修王一撇唇，作势要抽回手。霜浓也在同时发觉自己情急之下不合宜的举动，霎时间粉脸微微一热，马上放开手。

&ldo;霜浓……&rdo;谌寿哑了声音，眼底满满是做父亲的却无法保住骨肉的心碎。

&ldo;别难过了。这谌城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差别，就当我仍然深居内宫吧！&rdo;她淡淡地说。

从出生以后，便隔绝于冷宫十六年，瞧见不怎么熟悉的父亲眼中泛出老泪，她的心里实在是兴不起太大的波澜。

&ldo;霜浓……&rdo;耳中听见女儿淡漠的音调，刺得他胸口一阵疼。

谌寿黯然转身，勉力吞下喉间硬块，巍颤颤地深吸一口气，向修王说道：&ldo;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临走前，可不可以让我办一场喜宴，让咱们谌城风风光光的送霜浓出阁？&rdo;他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只有这个了。

&ldo;喜宴？没必要！她只是我挑中的降贡品，而且我马上就要回峻德城。&rdo;修王毫不留情地回绝。

&ldo;降贡品？&rdo;谌寿抚住胸口，脸色蓦然一变。堂堂一城之主的女儿，竟沦落为敌人的战利品？

&ldo;为了霜浓的名节，能否请你迁就一下……&rdo;

&ldo;我没时间逗留在此。&rdo;修王有些烦了。

&ldo;可是霜浓是我的女儿……&rdo;谌寿心急地求情。

&ldo;啰嗦！&rdo;修王眉心一拧，不理会谌寿近似哀求的神情，突然伸出手拉住霜浓，向殿外走去。

霜浓一愣，忘了缩回手，小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纤手被他黝黑有力的手掌紧紧地包了个厚实。

他的手又大又暖，掌下的粗糙厚茧，磨在她敏感的手心，一阵麻痒迅速穿透她的胸口……十六年来不曾与异性如此亲近的霜浓，微微热烫再度袭上脸颊。

短短的一个时辰，她脸红的次数多得令自己难以置信。

被扯痛了手腕，霜浓顾不得脸上的燥热，也顾不了依依不舍伸手想拉住她的爹亲，被动地迈开脚步&ldo;霜浓……&rdo;看着女儿踉跄娇弱的身影，谌寿心中无比懊悔。&ldo;都是我的错呀……要是我从未引来&lso;战鬼&rso;，霜浓仍然会安全地待在后宫里……&rdo;现在一切都已后悔莫及。

当年&ldo;九指神算&rdo;为甫出生的霜浓批过命以后的警语，犹言在耳──这娃儿命格奇险，千万不能让这女娃儿踏出后宫半步，即使是你，也要离她越远越好。否则，要是让世人知晓了这孩儿的存在，不但她自己躲不过血光死劫，还会引起苍生浩劫！

莫非霜浓当真躲不过死劫，注定要死于芳华初开的年纪？那苍生浩劫，又是会如何因霜浓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