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糙的掌心停留在玉冥额头,比烛光还温暖,逐渐软化了他眼底堆积的雪山。
阿娘去世时,他年纪尚小,这么些年在人世间摸爬滚打,痛苦的记忆几乎占据了他大半人生。
已经记不太清阿娘的模样了,上回在沉沦珠幻境中才得以又见一面,将阿娘的音容笑貌加深了一遍,日后是不会忘了。
阿娘也曾抚过他的头,那只手的温度如何,又有现在温暖吗?
他忆不起来。
但想想,师尊常年握剑,阿娘常年劈柴做农活,应当与师尊的手是差不多的。
如三月暖风、似温泉水潺潺,将他伪装的外表下,遍布的尖刺抚平。
他攥着玉佩紧绷的手指松开,玉佩垂落,悬在腰间,左右晃荡,逐渐静止。
“若……”他开口,嗓子有些发哑。
“嗯?”玉阳子慈眉善目。
玉冥抬头,言辞恳切,“若玉冥真有犯下过错的一天,师尊可还会记得今日之言?”
玉阳子屈指在他眉心一弹,“君子一言。”
玉冥不说话了,只望着玉阳子鹤发童颜,怔怔出神。
夏日迈入尾声,夜里的风微凉。
但他胸腔内却好似燃着一把火,烧得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
年少多苦难,但被师尊带回太阴宗,是他唯一幸事。
真是、太好了……
他就知道,那只臭狐狸说那些只是为了看他生气、情绪失控,报复他。
……
卯时。
晨光熹微,禁地处还是有些昏暗。
尔卿赶到时,玉冥早已在此处候着了。
他心情似是不错,看着尔卿比他迟来,没有生气,只是一挑眉,“再晚来一步,我亲自去被窝捞你了。”
尔卿讪讪一笑,“昨夜睡的有些晚……”
实则是昨夜修炼的有些忘了时辰,稳固元婴之后,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时辰不早,堪堪睡了半个时辰就慌忙起来,还是来晚一步。
“现在进去吗?”尔卿问。
玉冥点头,“你先去,里面的东西每次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