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威伯。”
蒋庆之再度进宫。
“陛下呢?”
蒋庆之问。
黄锦回头指指里面。
蒋庆之跟着他进去。
烟雾缭绕中,道爷盘膝坐着。
殿内只有他一人,哦!还有神像。
宽大的道袍遮住了单薄的身躯,缓缓睁开的眼眸中,有些无奈之色。
“庆之。”
“陛下,这天凉爽之极,让臣想到李白的一首诗。”
“什么诗?可是对此可以酣高楼?”
“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压根不应景。”
“是啊!不过臣在想,人不能一辈子都紧绷着不是,偶尔也需放松一二。”
蒋庆之自顾自把酒菜摆好,给嘉靖帝斟满酒水,自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初臣也想过成亲后的事儿,想着妻子贤惠,孩子顽皮却又上进……”
蒋庆之给自己斟满酒,再度一饮而尽。
嘉靖帝很少喝酒。
饮酒会乱神,这是修道人的忌讳。
黄锦上了一壶茶,让道爷喝茶。
“臣看着街坊、朋友、同窗们纷纷成亲,很是羡慕。”
蒋庆之干了杯中酒,捻起一枚丸子,“陛下尝尝?”
一只手悄然过来,刚想拿起丸子,被蒋庆之用筷子头敲了一下。
试毒的内侍尴尬的看了黄锦一眼。
嘉靖帝已经拿起丸子尝了一口,黄锦摆摆手,示意内侍出去。
没见长威伯都吃过了,除非他想和陛下同归于尽,否则有什么毒?
“臣看到夫妻和睦,也看到因家业凋零而夫妻反目。臣看到蜜里调油,也看到了数年后的两看生厌。臣看到那些男女从多情走到了无情……臣在想,何为情义?”
蒋庆之喝的急,竟然半醉了。
嘉靖帝默然。
“臣觉着,所谓情义,便是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特定年纪下遭遇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会在岁月中生变。”
“有生皆苦,陛下您说这话没错吧?”
嘉靖帝拿起酒杯,想到了自己的前半生,苦不苦?
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