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齐姑姑以前常嘱咐他们的话:过年穿红走,有酒有肉不发愁。
直到这次出门前,她还在说:要不是怕他们不肯穿出门,一定会给他们织两件大红的毛衣。
邱朗朗想起这茬,不禁笑出了声。他溜回小屋,换上件衬衫打底,套上红毛衣。
再出来时,发现裘力又换了件大红色的开衫毛衣土帅土帅的。
邱朗朗偷笑,为了确保有肉吃,裘大力还是挺拼的。
见裘力仍就有些蔫蔫的,邱朗朗猜到他去大伯家拜的这个年一定不太好受。于是他随意问了问爷爷的情况。
裘力说爷爷身体看着还可以,就是不大有精神,说话时总走神,像是在忧心什么事情。
“也许是有话想跟你说,但当着大伯的面又不好多讲。”
裘力垂头沉默了阵,说:“我和李慧姐商量好了,等她一玩回来,立刻就去接爷爷。”
邱朗朗点点头,他心里有些猜测,但不好再多问。
他看裘力总是皱着眉心事重重的样子,索性不停给他指派活干,分散他的注意力。
扫院子、贴春联,收拾菜窖,直到叮叮当当剁了一斤肉馅,裘力一通发泄,脸上终于冰雪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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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年菜不好弄,多了吃不了,少了不热闹。
商量过后,邱大厨炸了一盘带鱼,炖了个砂锅羊排,强行塞了道菠菜鸡蛋,加上饺子勉强凑成四个菜。
裘力将菜品拍照,做成拜年短信发给齐姑姑;邱朗朗则悄悄把詹礼悦发给他的红包转给了慢慢,叮嘱她过年吃点好的,别忘了给唐叔一家拜年。
这次,邱慢慢点了接受。
放下手机,两个无父无母的大男生默默相视一笑,别人那里繁复冗杂的拜年活动在他俩这里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
他们举起筷子开动,至少,他们还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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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吃得挺尽兴,还喝了两罐啤酒。
他俩吃得早,收拾完桌子,春晚才刚刚开始。
看看带鱼还剩两块,邱朗朗托着盘子去客厅,准备当零食啃着玩。
硬木沙发坐得人屁股疼,春晚也没啥意思,熬到十点,邱朗朗歪靠着扶手有点犯迷糊。
玻璃窗上映出零星的烟花,邱朗朗踏着拖鞋走到后门边上,仰着脑袋等。
“靠煤矿太近,这两年查得紧,没什么人放了。”裘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邱朗朗转身,微微扬起下巴看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他说:“要是能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就好了。”
裘力定定地俯视他,一呼一吸,一呼一吸,表情莫名。
半晌,他沉沉道:“穿外套,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