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长宁吐出两个泡泡,朝上面看了看,外面似乎是一个花园,很安静,连火烛都没有,大概也没有人居住,他便放了心,大着胆子以神识查探一番,然后游了上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打破了花园中静谧的气氛,相长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避水诀虽然好用,但是实在是太憋闷了,他有些受不了。
趁着这时候,他四处打量一圈,这里果然是一个园子,靠水的地方种了几株垂柳,还有一大片含苞欲放的粉白莲花,空气中满是莲花的轻响,相长宁游到岸边,才准备往岸上爬,忽然见前方出现一个青年,两人正巧四目相对,一时都愣住了。
“什么人?”那青年骤然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来人!”
还喊来人呢,相长宁心里暗笑一声,纵身掠上柳树,霎时间,便感觉数道神识扫过来,他被锁定了,相长宁倒是不急,对着树下那人清浅一笑:“借你家池塘用用罢了,又没做什么见不到人的勾当,何必这样紧张?”
那青年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不知道,”相长宁摆了摆手,微微伏低身子,戏谑道:“在下纯粹是路过罢了。”
青年语气不善道:“管你是不是路过,你且去府牢里头解释罢!”
他说着,手中寒光微闪,便有两把飞刀脱手而出,朝相长宁飞过来,相长宁一拍树干,翻身跃起,哈哈笑道:“好大的火气。”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便化作一道虚影,如夜枭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屋檐后,脚步声分沓而至,几个人出现在园子门口,青年沉着脸道:“等你们过来,人早就跑了!还不去追?!”
几人连忙拱手告罪,纷纷追着那道影子而去了。
却说相长宁翻墙出来之后,便听见了身后传来隐约风声,那群人竟然还追了上来,他勾唇露出一丝笑意,然后闪身入了一条小巷中,隔着寂静的巷子,远处遥遥传来喧嚣人声。
他不紧不慢地顺着巷子走到底,再是一转,又绕到巷子外面往回走,竟与那伙人兜起圈子来。
巷子外面是一排三层小楼,相长宁身轻如燕,踏上房顶,收敛自身气息同时,手一摸腰间的灵兽袋,万象虫立即施展障眼法,很快,相长宁整个人便凭空消失了。
那伙追逐他的人立刻便失去了他的踪迹,他们全体愣了一下,原本他们只是用神识紧紧锁定相长宁的,这样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相长宁在他们眼中也如同一只发亮的萤火虫一般,然而就在刚刚,那只萤火虫突然不发光了。
一行人不死心,又展开神识开始探查起来,绕着这中心转了许久,也仍旧没有找到相长宁,就仿佛那人失踪了一般。
几人沿着街道楼房,差点把地皮都翻开来,最后面面相觑,只得无功而返了。
却说相长宁借着万象虫掩藏了踪迹之后,便顺着房檐落在一处楼台上,他掸了掸袖摆,发出一声轻笑,低头便见楼下有两名女子过来,顺着楼梯往这边走,婷婷袅袅,莲步轻移。
左边那名体型略微娇小的女子小声道:“这样合适么?”
另一名女子揶揄道:“现在想起来这茬了?之前你来与我说时,怎不见你有半分害臊?”
第96章
左边的女子似乎被她说的不大好意思,以袖微微掩面,道:“我……我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谁叫你、你……”
“我什么?”女子轻笑起来,声若银铃:“想不到我真能将师叔请过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云婉婉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而肥过?”
“好好,你最厉害,”左边的女子连忙附和,两人说着,便路过了相长宁身旁,因着相长宁掩藏了身形,遂看不见他,径自过去了,带起一阵香风,相长宁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鼻尖泛起一阵痒意,让他有点想打喷嚏,但是看着那还未走远的两人,又硬生生忍住了。
那女子还在小声问道:“你与道君约的是几时过来?”
那云婉婉脆声道:“正是这个时候,我方才见师叔在我师父那里说话,许是要再晚些就来了。”
那女子听了,却愈发紧张了,道:“这么快……”
云婉婉好奇道:“快么?我还道咱们要在这喝上一肚子茶,他才会过来呢,你怎么了?手在抖。”
“没有,”女子定了定神,才道:“我只是想到要见道君,心中紧张罢了。”
两人在窗台下入座,云婉婉笑道:“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师叔他人一向很好,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温和,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
那女子轻轻应了一声,云婉婉又揶揄道:“待时日一长,你就不紧张了。”
那女子娇嗔一句,两人便笑闹起来,过了片刻,云婉婉便起身道:“我去煮一壶茶,拿些果子来,你稍待片刻。”
“你去便是。”
过了一会,轩窗被打开了,窗户正对着相长宁这边的楼台,是以他很轻易便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形,窗下的桌几旁只有之前那名身形略娇小的女子,不见了云婉婉,大概是煮茶去了。
相长宁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银月,他想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无聊,居然在这里听两个小姑娘谈话。
就在这时,那股似曾相识的香气再次传来,相长宁鼻尖的痒意又开始骚动了,这回他实在没忍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