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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甚至6月19号那天,黄波可能就是打算对谢云做些什么,最后事情失控了,所以他杀了谢云!在黄波身上取得的进展不小,本该是好消息,可是夏令营眼看着要结束了,一旦谢云回家,又要面临新的危险和变数。已经没时间再跟黄波继续周旋,去找更多证据了,而且万一……黄波并非凶手呢?最终,谢臻想出一个激进的法子——他买了新手机卡,给黄波发了短信。“我知道你跟我爸的事,讨薪民工?今天下午3点,笔架山公园山顶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6月16号那天,黄波很可能去家里见过谢志强,两人此前没什么交集,不会是朋友间的寻常来往。换言之,他们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如何解决讨薪民工。当黄波收到这条信息,便会忍不住去想,自己见不得光的计划,已经被谢志强的孩子撞破了。以短信的口吻来看,不外乎两种可能性——来自谢臻,或是谢云。假如黄波怀疑是谢臻发的,大概率不会赴约。一来,这件事还未付诸行动,他赴约反倒证明心里有鬼;二来,在他眼里谢臻不过是个学生,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可是,如果黄波认定发件人是谢云,那就不同了。假如黄波6月16号那天,或是其他某个场合见过谢云,还对她动了什么肮脏的念头,他极有可能会来山顶。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践行那些念头,为所欲为。当然,这办法有些冒险,或许会一无所获,可是时间紧张,而且一旦诈出了结果,可能就无限接近于真相了。下午2点,两人提前一个小时来了山顶,等待的过程里,继续商议着接下来要怎么做。然后,黄波出现了,虽然比约定晚了十分钟。谢臻没立刻冲出去,双手反反复复,攥紧又松开,他心里清楚,即便再想要一拳砸烂那张脸,也必须先克制住,不能冲动。直到黄波等得不耐烦,低头准备打电话之际,谢臻才突然冲出去,将他死死按在那颗枝干粗壮的松树上。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谢臻通通置若罔闻。他眼前的,只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人渣。一次次伤害谢云、杀了谢云的,居然就是这样一个人?谢臻手上力道骤然加重,换来黄波条件反射般的咒骂,“我操你妈!赶紧给老子松开……”可惜哪怕嗓子喊得沙哑,身后人依旧不为所动,反倒是被强行别到背后的手,疼得他快憋出眼泪,最后,黄波总算安静下来,理智也回归几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认出背后的声音,心知硬的不行,便换了路子,小心试探道,“你是谢臻是吧?你马上要上大学了,干这种事,你还要不要前途了?你先给我松开,有什么话好说……”“你强迫小女孩拍那种照片,”周遇冷声打断他,“想说什么,你等着跟警察说吧!”黄波只身前来,已经说明他心里有鬼。之后,便是逐步击垮他的心理防线,确认他6月19号的行踪、到底为什么撒谎说那天见过赵峰,还有,从中找到他跟谢云之间的联系。周遇回想着之前定下的计划,正准备再开口,却被黄波抢了先。他脑袋艰难地往后扭,冲着谢臻恍然大悟道,“你小子是帮她出气?!我说呢,给我发匿名短信的是周家富女儿,怎么跟这儿等着我的成了你……”“那天你俩一起来找我,我就认出来了,”脖子又一转,这次侧脸冲着周遇喊道,“你提起五年前那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憋着什么心思呢……你让他给我松开,要谈就正经谈!”周遇下意识去看谢臻,从他眼里,瞧见自己怔愣的脸。等等——黄波看到那条匿名短信,首先联想到的,不该是谢云吗?他应该是为了谢云赴约,为什么……怎么会是因为她?!第五次轮回“我知道你跟我爸的事,讨薪民工?今天下午3点,笔架山公园山顶见。”这就是那条发给黄波的匿名短信。一般人看到这个,首先能想到的,肯定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可是,黄波偏偏联想到的,是五年前写的那篇报道,造谣她父亲恶意讨薪?周遇细细回想着那条短消息,蓦地,一个念头闪过——假如当时那条短信写的是“我知道你对我爸做过什么”,或许,黄波有可能联想到她父亲,因为这话里,暗示黄波是加害者。可是,她和谢臻再三斟酌过,还试着模仿谢云的口吻,最终用的那句是,“我知道你跟我爸的事。”这样的措辞,分明是指黄波跟谢志强共同参与其中,想要解决掉讨薪的民工。黄波这个脑回路……也太古怪了。“五年前那个事啊,你爸是受委屈了,我也没想到啊,最后搞成那样……”见身后两人油盐不进,黄波只得就着那个狼狈的姿势,歪着脑袋,整个人贴在树干上讲起旧事。声音起起伏伏,似乎随着讲述,又回到那一天。“你爸当时找我,说工钱一直发不下来,想找那负责人谈谈,寻思我要方便的话,就过去一趟,有个记者在场,好撑撑场面。”“至于最后那稿子……他妈的!我明明不是那么写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会闹成那样,后来我明白了,肯定是那工程公司搞的鬼!”说到这,调门骤然拔高,情感无比充沛。周遇盯着黄波侧脸,耳旁是他一番振振有词的控诉,脑袋却越发乱了。等等——五年前,父亲跟工友刘伟去讨薪的时候,曾联系过一个当记者的同学,希望对方能到场,为自己壮壮声势。或许这样,工程公司就会同意发工资。那个记者,就是黄波!可是后来,他却被工程公司收买,写了不实报道,造谣父亲跟工友恶意讨薪,殴打负责人。事后,他竟然还以同一套说辞,欺骗了父亲?父亲甚至信了黄波的鬼话……所以,一直以来,在周遇的认知里,五年前讨薪打人那件事,存在两拨记者,一个是父亲的同学,另一个是被工程公司买通的无良记者。原来,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巧舌如簧的黄波。“你……”周遇总算转过弯来,眼前是黄波涨红扭曲的脸,是他依旧不肯停下的表演,只觉得无比荒谬,“你就是我爸当初找过去的同学?”“反正,五年前就是这么回事,”汗水自通红的面上滑过,火辣辣的疼,黄波沉默一瞬,而后清清嗓子道,“你爸……他也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再说了,当年我就算想帮他,也说不上话呀。”自打中学毕业,他跟周家富就没再联系,后来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周家富得知他当了记者,决定讨薪前一天,拎着两瓶酒、一条烟去找他,请他帮忙。其实他写那篇稿子的时候,并非没有过犹豫,但有些事就是这样,做之前需要许多心理建设,一旦突破了那道线啊,也就罢了。这世道,向来笑贫不笑娼。“行了,就这点事,也说明白了,你们俩别胡闹了,赶紧给我松开,再闹下去我可报警了!到时候你俩还要不要上大学了?”黄波软硬兼施,谁知身后两人,依旧不为所动。谢臻无声审视着眼前人。黄波误以为短信是周遇发的,可这不代表,他跟谢云的死无关。“你弄错了,今天约你来的不是她,是我。”偏离初衷的走向,被谢臻这一句拉了回来。他的声音穿透山林间的风,掷地有声——“6月19号那天下午,你明明没见过赵峰,为什么要撒谎?”“那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还有6月16号下午,你是不是去过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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