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五个职员一看到我推门进来,一致转头向我望来,脸上的那种惊愕的神情,简直难以形容,我还未曾决定该如何做的时候,一个坐在一只大保险箱前面,桌上放着几大叠钞票的中年人,突然伸手向桌下按去。
&esp;&esp;一看到他这种动作,我知道他要做甚么了,我忙扬起手来:“别”
&esp;&esp;我本来是想说“别按警钟,我弄错地方了。”的,但是我只讲出了一个字,那中年人已经按下了警钟,大厦的警钟,立时响了起来。
&esp;&esp;在寂静的午夜之中,整幢大厦的警钟一响,当真惊心动魄,我倒不怕,因为我根本不是来抢劫的,至多不过麻烦一点,解释误会而已,但那家公司的几个职员,却紧张得可以。尤其是那两个女职员,简直花容失色,一起都站了起来。
&esp;&esp;大厦的警钟,仍然响着,这时候,我如果要解释的话,必须扯直了喉咙,讲话才有人听得见,而且,警钟既然已经按下了,我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esp;&esp;所以,我推着门,不动,也不出声。
&esp;&esp;不到一分钟,四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大厦警卫员,已经冲了上来,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工作效率倒值得表扬,两个警卫员立时冲到了我的身前,两个进了公司,警钟声静了下来。
&esp;&esp;我直到这时,才吁了一口气,伸手向那位中年人指了指:“他太心急了,如果他肯听我说,我只不过是找错了地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esp;&esp;在我面前的两个警卫员“哼”地一声,其中一个道:“你想得倒不错,如果他迟上一步,可能你已经得手了,举起手来,别动!”
&esp;&esp;我只好苦笑:“两位,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是致电报警,由警方人员,将我带走!”
&esp;&esp;一个警卫员大声道:“还用你教?我们早打了电话了!”
&esp;&esp;那警卫员说得不错,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听到,警车的警号声,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
&esp;&esp;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也不便再说甚么了,大队警员,不多久就冲了上来,我自然被当作抢劫的疑匪(真倒他妈的大楣,快过年了,遇上这样的事),被扣上手铐带走,刚才还在吓得发抖的那几个职员,在向警官绘声绘影,描述我“凶神恶煞”、“突如其来”冲进来的情形,我也懒得去解释甚么了。
&esp;&esp;我被带到警局,戴着手铐,进了拘留所,在这个警局中,我没有熟人,我只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大,整个警局的人都可以听得到,我吼叫道:“他妈的,快打电话,将杰克上校从他情妇的热被窝中拉起来见我。”
&esp;&esp;杰克上校是不是从他情妇的热被窝里被拉出来的,我自然不能肯定,但是他来得十分快,而且一脸的惶急之色,倒是事实。
&esp;&esp;他一到,立时呼喝着,先将我的手铐,打了开来,然后才道:“怎么一回事?你半夜三更到那里去干甚么?人家正在开夜工,做年结。”
&esp;&esp;我摊了摊手:“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人,对于陌生人的警惕性,已经提高到了这一地步。”
&esp;&esp;杰克上校有点啼笑皆非,我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你带几个人,和我一起走,在路上,我和你详细说。”
&esp;&esp;杰克上校连忙带了几个人,和我一起出了警局,上了车,仍然向着安德大厦驶去。
&esp;&esp;这一来一去,至少耽搁了四十分钟,在车上,我对杰克上校,扼要地讲了一下王其英认错了人,而我将错就错,约他午夜再去,我如何在街上寒风中等了四个小时,再跟踪他,最后被人当作抢匪的经过,说了一遍。
&esp;&esp;上校听得十分兴奋:“你真行,看来事情,快要水落石出了!”
&esp;&esp;我“哼”地一声:“看来你只关心事情的水落石出,对于我被当作劫匪抓起来一事,一点也没有歉意!”
&esp;&esp;上校苦笑了一下:“在那样的情形下,谁知你是去干甚么的?”
&esp;&esp;我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奇怪的是,那几个大厦的警卫员,警钟一响,来得好快,可是进去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们!”
&esp;&esp;杰克上校顺口道:“谁知道,或许他们正在警卫室中。”
&esp;&esp;正在说着,警车已到了安德大厦的门口,还有一辆警车停着没有走,看到我和上校一起下车,都不胜惊讶,上校一下车,就将所有的警员,都集中了起来:“紧急任务,由我指挥一切!”
&esp;&esp;由上校带着头,一起走进大厦,两个警卫员看到了我们,也极之奇怪,上校吩咐一个警官,道:“向他们拿一份十二楼所有机构的名单,在这段时间中,有没有人离开过大厦?”
&esp;&esp;警卫员和留守的警员,都摇头道:“没有。”
&esp;&esp;警卫队长还补充道:“有很多家公司在开夜工,但是他们通常都要到两点钟之后才离去。”
&esp;&esp;上校道:“行了,我们上去。”
&esp;&esp;所有的人,分搭三架电梯,一起到了十二楼,出了电梯,走廊中还有警员守着,那家公司的几个职员,在门xx交谈着,看到了我,神情怪异,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