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欢儿认为的那般,她能在一次意外中救了许言儒,而后又莫名奇妙嫁到了许家,成了许言儒的媳妇儿。
这绝对是他俩前世结下的……孽缘。
他俩总是话不投机,起初时更是谁也瞧不上谁,谁也不愿让着谁。
可到了现下,偶尔的时候,他们夫妻俩骨子里还是透着默契的。
比如见到许家二老时的相敬如宾,比如见到傅雅晴的恩爱甜蜜,比如……听到春桃一语挑破事所有的话时那假装……听不见的样子。
等春桃抱着两床被子重新再回到屋里时,房门仍是如刚才她离开时那般敞着一半。
春桃略显困难的将手中的被子往身侧挪了挪,却见两人故坐镇定的坐在房中。一个装着若无其事的看着书,一个装着洒脱豪迈的绣着针。
春桃定定瞧了两眼,便开始着手铺起地铺来,又把房中炭盆的方向挪了个位置。
待一切都打理好了,春桃便向欢儿汇报了两句便要转身离去了,可眼瞧着房门都快要掩上了,春桃又从缝中传来一句道破一切的话语:
“二少爷,您的书拿反了,二少奶奶,您的针上还没窜上线呢。”
两人看似专注的脸变得紧绷了起来。忽的抬起眼,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撞在一起,又立即散开去。
继续假装听不见的样子。
随即各自匆匆埋下头去。欢儿慌乱的寻起线来,许言儒只默默的将手中的诗赋转了个方向。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欢儿僵着一个姿势都有些疲软了。她直起腰,不自在的左右扭了两下。
“睡吧,我乏了。”许言儒从身后轻盈的传出一句。
欢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身体转好的这几日,他还是第一次主动跟欢儿说自己要睡下。过往的几日,哪次不是欢儿忍的青筋都要暴跳了他才肯罢休。
今日倒另欢儿意外了。
待许言儒老实的躺下了身盖好了被子,欢儿这才熄了灯火,借着朦胧的夜光颤颤危危的摸索到春桃铺好的地铺。
春桃将被子铺在离床畔不远的位置,两人同着一个方向躺下,中间只隔了浅浅的一道空子。欢儿记起春桃久前将炭盆子挪到了稍远的地方,许是怕她夜里翻身碰到。
“你冷吗?”
欢儿轻柔的声调从浓墨的夜色中透出来。
两人离的如此之近,许言儒却是迟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句。
“不冷。”
夜,娇嗔着。羞涩的撩起朦朦雾水,窗外的空气里都是凛冽的味道。
一窗之隔,窗内却透着安静美好,无人烦扰。刹那间,那洁白的雪花悄悄到访,却是轻柔的不像话。
越是百感交集的时刻越是词穷,熄灯前许言儒总是堆了一肚子的话想要抒发。可今日却是一个字也拧不出来。
相邻不久的人儿从熄了灯就没了声响,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许言儒翻了个身,朝着欢儿方向轻声来了句。
“齐欢儿?”
“恩。”
隔壁飞快的传来应答。看来是还没睡下。
许言儒闻言,又转了个身平躺在床塌上,两只手叠在一起搭在肚子上。他抬着食指轻轻扣了几下问道:
“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