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再次鼓起勇气问道。
她打小就从猪堆里长大,没有别家女子的娴雅淑德,才情万丈。
她遇到事情,该伤心时便会哭,高兴时会笑,她活得坦荡真实,她不懂得琴棋书画,可若是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她也可以为了他而去学。
对于嫁给许言儒这样大户人家的少爷,欢儿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肖想过的。
曾经,她对巷子尾那家徒四壁的莫柏暗许芳心,都觉得自己般配不起,更何况是家世、外貌、才情都绝佳的许言儒呢?
在一个女子的心里,如果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那么她就会在事事上都追求完美,希望可以把最完美的自己呈现在喜欢的人面前。
“欢儿,你可曾知道,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对你上了心,我的心里面何曾不是装着你的?在爹娘和大哥大嫂的面前维护你,给你写情书,教你识字,和你同床共枕,陪你赏梅,甚至是为你跳水。欢儿……”
许言儒执起欢儿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这里面有你,不知是占了一半的地儿,还是全都占满了,我只知道,你在我心里面的位置是一天比一天重。”
欢儿兮若狂澜。
“当真?”
许言儒盯着欢儿毫无血色的小嘴,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坏笑。
欢儿没有等来许言儒的回答,只感受到自己的唇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允吸着。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被许言儒握着压在他胸口上的双手,手掌心不满了一层层细小的密汗,沾水了他的衣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吻结束,两人还没来得及回味温存片刻,房门就被敲响了。
许言儒帮着欢儿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才话里带笑地开口道。
“请进。”
张玉恒方才是到楼下小坐了会儿,顺便吩咐店小二准备一些茶水点心,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亲自端着点心上来敲门。
“都谈妥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张玉恒意味深长地看着许言儒和欢儿说道。
许言儒扶着欢儿,连忙上前说道。
“张兄,今日之事已经很是麻烦你了,如今还要让你堂堂一个兵部侍郎替我们夫妇俩张罗点心,言儒实在是心有愧疚。”
“诶,此言差矣,你我二人自小相识,张许两家更是多年以来相交友好,今日之事过去了便也作罢,最重要的还是你和弟妹都没出什么大事。”张玉恒字字出自肺腑,和许言儒颇有一种深厚的情分在内。
欢儿这才正式地观望着眼前的张玉恒,一袭青衣长袍穿在他的身上,不显华贵,却也不失雍容。
他长得倒也算是一表人才,眉宇宽阔,一双凤目炯炯有神。欢儿心下疑惑。
“你们是旧识?”
张玉恒轻笑两声,看着许言儒。
许言儒也了然一笑。
“嗯,是旧识。”
欢儿看着两人脸上的一连的贼笑,随即回想之前眼前的青衣男子是怎么跟她说的来着?没救成?他许言儒明明就好好的活着,他竟然对着她睁眼说瞎话?
他竟然把“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九泉之下”、“安息”这样的词语扣在许言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