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国听了,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你的脑子怎么回事?进水了还是怎么的?怪人家做什么?你当不上主席,怎么不去怪主席?”
程建国也是气糊涂了,这么大不敬的话平日里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说得出口的。
程建国指了指她:“你当厂子是大街上的白菜豆腐随便说开就开吗?你知不知道人家傅工的爱人做了多少准备功夫?人家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好了,自己设计包装袋,还带着产品去提计划!你们都干了啥?递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就当是计划书吗?等等,你们?你和李冬青的爱人一起提的计划书?为什么领导一个字也没有提起你?”
吴丽华摇头,抽泣着说:“不,不知道啊,我,我们一起写的,她是厂长,我是副厂长,一起署名了啊。”
程建国:“那为什么人家只来我们家闹,而不是去他们家闹?你还干了什么,都跟我说清楚了!”
不然明天领导问起,他两眼一抹黑。
吴丽华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程建国。
吴丽华笨不代表程建国也笨,科研人员虽然纯粹,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人才能笨到哪里去?做大事的人平日里也就懒得琢磨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稍微用点脑子都知道吴丽华是被人当枪使了。
枪打出头鸟,厂子成了,杨柳月什么都没有做,署个名就是正牌厂长,要是没成,锅都是吴丽华这个出头鸟背的,现在这一片狼藉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冬青人不错,娶的爱人怎么这么不厚道呢?
程建国能怎么办?还能跑到杨柳月家里去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不成?人家还可以倒打一耙,说吴丽华爱出风头事事抢先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程建国沉住气,心平气和问儿子:“你是愿意从明天开始自己去上学、自己去食堂吃饭、自己做作业、自己洗澡、自己洗衣服、自己睡觉……自己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事情,还是愿意跟着你妈回乡下去?”
吴丽华再笨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惊恐道:“建国?”
程建国抬手打断她,专心听儿子说。
程弘毅已经四年级了,比傅远航还大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生活自理总是没有问题的,刚刚也就哭了一下下就不哭了。
听他爹这么问,反问道:“我才不跟她回去,我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事吗?”
娘回去,爹上班,以后都没人管他,多自由,他巴不得呢。
程建国指了指吴丽华:“你看看你,明天等领导问完话,自己一个人收拾包裹回乡下去吧。”
吴丽华哭着摇头:“不,我不走,建国,我……”
程建国疲惫道:“你是想等人家赶你走吗?家属区有居住条例,你想想你闯过的祸,自己走还体面点,我丢不起这个人。”
吴丽华还是一个劲呜呜呜地哭:“我不走,我不走……”
程建国:“不走就离婚,离了婚你就不是家属,也就没有权利住在这里,弘毅上楼做作业,你听着,你以后要是敢闹事,考试不及格,也滚回老家去!”
程弘毅冲吴丽华“哼”了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都怪她。
吴丽华惊恐地看着程建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建,建国……”
程建国:“别逼我,我已经纵容你太多次,这一次不滚回去就离婚!”
一瞬间,九号梯一巷一号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吴丽华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九号梯二巷二号,扒拉在墙头观察前面情况的杨柳月心惊胆颤看着治安队救人,看着那些人陆续散去才放下心来。
她生怕那些人打到她家里来,还好吴丽华没有拖她下水,不过,来了她也不怕,除了提交申请以外,她什么事也没有做,都是吴丽华做的,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