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多虑了,她怎么看待我并不重要。”沈一陌冷冷开了口正打算推着路尔离开沈家。
这时沈如雪沈如霜从外面的阳光房走了回来,听见了大姐夫和沈一一的对话,两张脸就跟变脸似的,一张晴一张雨。
沈如霜用修长的手捂着嘴有些矫揉造作地开口:“哟,这不是我小外甥嘛,往日怎么请都请不来,今儿个老爷子把你夫人叫来倒还真是了解你。来都来了,怎么不去楼上看看,你母亲的房间,老爷子可从来不许人进去呢,每天都打扫保持着原样呢。所以说人死也有好处,那就是让活着的人一直有念想。”
沈一陌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路尔察觉到了他的气愤,忙笑着回应转移话题:“实在抱歉,因为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没有办法留下来用餐了,我知道各位应该也不愿意与我们同桌,那就不打扰各位的好胃口了,祝你们冬至快乐。”
话音刚落,沈一廷和崔梓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他们两人瞧见了沈一陌和路尔脸上的神色微微讶异,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几日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啊。”沈一廷有些幸灾乐祸地开了口。
“自然比不上沈总春风得意。”沈一陌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这两人不用说些什么,短短几句就能从彼此眼里清晰地看见针锋相对。
“你们这是要走?”崔梓栎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人,沈一陌没有回应,路尔尴尬地点了点头:“是的。我需要回家休息。”
“慌什么!你是我今天特意邀请来的客人,身体不舒服,一会儿我的家庭医生就到了,他帮你瞧瞧。”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晃悠悠走出来,守在一旁的小护士忙上前扶住他。
“爸,爸。”
“爷爷。”致礼声此起彼伏,还坐在沙发上的女婿们也纷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恭敬地面向他。
“对待我的客人,你们是不是太冷漠了些。”沈老爷子不太高兴地吹起了胡子。
“没有,爸您说些什么啊,是他们自己说要走的。”沈如霜撒娇似的跑上前搂着老爷子的手臂冲他解释道。
“哼你们两个我会不知道,看见沈一陌不把他赶出去都算不错了。沈一廷,小栎你们两个过来,站在门口做什么挡着路了。祁隆,去,带着沈一陌路尔到处逛逛。”他说完,便又缓缓转身进了书房。
沈老爷子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给沈一陌路尔撑腰,不然换作以前,外面吵架的声音再大,他最多也是差遣祁隆出来让大家回去罢了,从来没有亲自出来安排过。
祁隆走到沈一陌面前低声说道:“小陌,老爷都这么开口了,你们想走是绝对走不成的,何必闹的那么不愉快,我带你去你母亲房间看看怎么样?还有她最喜欢的花园,你罗姨可想念你和路尔了,我带她过去和你罗姨聊聊天,她呆着也自在些。”
路尔听见了,也知道这种场合实在没必要太过固执,不过吃顿饭罢了。她扭过头望向沈一陌,唇角挂着抚慰他的笑容,示意他没有关系,就留下来吧。
沈一陌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跟着祁隆去了房子的另一边。
“哟,这还没正式继承呢,就摆这么大的普,还要人求着才留下来。”沈一一气鼓鼓地跺脚。以前她可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可是今天爷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她自然是不服气的。
“你哪能和人家比,你瞧瞧人家可是法定继承人,你终归要嫁出去的,总来沈家这边争风吃醋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我看许医生对你也没有意思,不如二姨给你介绍一个?”沈如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里不乱不往哪里去,她这一开口,沈一一和沈如雪更加不高兴了,你一言我一言的又开始争吵起来。
两家的懦弱女婿上前拉架,崔梓栎看着这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如同虱爬全身的沈家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习惯就好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总会吵个不停。”沈一廷淡定地看着这个混乱的局面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眼神冷漠地在客厅的另一边坐了下去。
“沈家能如此家大业大,沈老爷子真的功不可没,面对着一群拖后腿的人,还能继续养着,也是血缘关系带来的灾难啊。”崔梓栎拿起身旁的留声机唱片一边挑,一边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没了也好。”留声机声音响起,盖过了沈一廷喃喃的声音。
祁隆假装带着沈一陌四处逛逛,实则是往罗姨的厨房带去。有钱人家房子四通八达,穿过挂了些许枯藤的长廊,尽头就是宽大的像是西式教堂的宴会厅繁华富力,再往前走就是两层楼的厨房和备菜区。
罗姨正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厨师们准备今天的晚宴,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她叮嘱其中一位做一点辣味的食物。路尔感激地笑起来朝沈一陌说道:“罗姨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嗯,罗姨记得。”沈一陌噙着淡淡地笑容,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呀!你们怎么过来了?”罗姨不经意一瞥瞧见了门口的三人,忙惊喜地走出来将他们带到没有人的休息区。
“老爷要留他们吃饭,他们在那里面待着不自在,我就想着让你陪陪路尔,我带小陌去他母亲的旧居看看。”祁隆满脸堆着笑呵呵地开了口。
“我又没问你!多嘴!”罗姨嗔怪道。
路尔和沈一陌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这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是来自于哪里了。
“哎呀,去吧去吧,带小陌四处看看,我和路尔在这儿聊聊天。”罗姨瞧见沈一陌和路尔脸上看热闹的表情,脸微红起来,急急地把祁隆往外推。
祁隆拧不过她,只得拉着沈一陌一起走了。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沈一陌自然地从祁隆西装外套的荷包里拿出路尔的手机递给了她。
“你咋知道我放这儿了?”祁隆都没来得及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