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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王世子李朝仪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智周天下的大计,近乎完美的谋算,这才徐徐铺开一个角,就轻而易举地被扼杀了。
其实昨夜京畿兵马调动,李朝仪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风声。当时还略感讶异,神机营一千精锐夤夜迫近南城,驻扎在金明池,算不得很大的动作,可太平时节,也没有特殊的由头,仍显得很扎眼。
他登上王府西南角楼赏夜雨,亲随懂他心思,估量道:“五日后春祭,天子要亲至金明池行祭礼,这时候调兵,大约是为着天子亲巡布防吧。”
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提前五日着实早了些,不甚合情理。
琢磨了阵没有头绪,便撂下了。原想今日再留神打探,可还没来得及,这一千精锐便主动送上了门,风卷残云般,将兖王府扫荡了个干净,区区百余王府护卫,根本不是对手。
李朝仪被提拎着双臂,连拖带拽地送进了钦安殿。钦安殿是兖王府形制最高的建筑,仿皇宫奉天殿所建。正殿作供奉祭祀所用,殿前丹墀七丈,两个兵卒手一松,将他甩在高高的台基上。
李朝仪撑起身子,面前忽然有一双长靿靴踏近。目光慢慢往上移,只见一张冰冷的脸,眼底却盛满了戏谑。
李朝仪语气仍旧很清淡,“裴大人,你这么做,想过后果吗?”
裴济放眼望,一队前去搜院的人马恰好回转来,看样子还收获颇丰。他垂眼讥嘲反问:“世子密谋窃国的时候,又想过后果吗?”
搜院的人马将几个木匣抬上来,一一呈在裴济面前。
领头的千户回禀道:“在世子屋中搜出许多文书,包括其与锦衣卫及宫中近侍的书信,皆是关于陛下的喜好、日常起居等细节,还有禁中、九城布防的机要。另有账册,记录其与朝中官员的银钱礼赠,并详载了买官鬻爵的往来。另外在王爷内寝搜出衮龙袍、十二旒冕冠、玉玺等上用之物。”
李朝仪几乎不屑一顾,“裴大人这构陷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你当是演折子戏吗?光凭龙袍玉玺就想定兖王府的谋逆之罪?打量谁看不出来,这些都是你的栽赃嫁祸!”
裴济负手在木匣前踱步,大致扫视了一番“谋逆罪证”,还算满意,回过身,盯着地上的李朝仪冷笑:“是不是栽赃嫁祸,世子心里清楚。若只有龙袍玉玺这些死物,裴某今日也不会走这一遭。”
裴济狠厉的视线仿佛能将李朝仪洞穿。言罢一顿,略扬起唇角,在甲胄冰冷青光的映衬下,几乎显得妖异。
再开口时,裴济的声音有些沙哑,“世子不知道吧,当年裴家满门获罪,不过凭借一封伪造的家父与九城提督的书信。裴家人口不多,除却在宫中的贵妃,一共二十三口人统统下狱。按理说,谋逆这样天大的罪责,必有无数枝节要仔细审理,方能定案勾决。。。。。。可是没有。不过七日,一杯鸩酒便了结了家父的性命。其余男丁十三人徙三千里,可在流放的路上,冻死的、饿死的、遇上强梁一箭射死的。。。。。。最后只活下来裴某一人。”
“世子觉得,今日在兖王府搜出的罪证,比当年裴家如何?”
李朝仪听完,方知道裴济这回是有备而来,心底隐隐生出绝望,深吸口气阖上眼,企图思索对策。
可向来才智卓绝的兖王世子,此刻脑袋却不好使了。
钦安殿在王府二进上,日常不作起居用途,所以搜院的兵马没在此处多下功夫。可人虽不在眼前,声势依旧浩大,兵戈与呵斥声浮动成喧嚣杂乱的底噪,孜孜不倦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兵马刀剑永远是最摄人、最无情的力量。朝堂诡谲,可以四两拨千斤搅动风云,因为一般臣子都有忌讳,没有人会诉诸武力,真刀真枪地厮杀,除非是活腻了,只能拼死最后一搏。
可裴济显然不是一般臣子。他是血海中重生的魔鬼,昔年的冤屈于他是桎梏,也是血刃。只要他想,就没有不敢做的。
李朝仪眼中的光一寸寸暗下去,再多的话,也只是垂死挣扎,“裴济,冤有头债有主,你要为裴家复仇,是不是找错了人?”
裴济唔了声,“世子今年十六岁,裴家出事时,你不过是无知稚子,想来又些内情不了解,那就容裴某与你说道说道。”
提起旧事,裴济似乎格外有耐心,细细与他分辩,“当年家父为先帝右相,左相崔睦屡屡与家父政见不合,由此结下了梁子。崔睦的女儿为先帝元后,崔皇后无所出,因先帝宠爱裴贵妃,后宫里唯有贵妃育有皇子。待皇子渐渐长大,百官开始催促先帝立嗣,崔睦对裴氏积怨愈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