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藏了,留给接下来驻防的战士吧。以英国佬的火力,等你回来,这栋楼是否还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好吧。”
张怀生放下了手中的麻袋,将它放在了一个显眼的地方。
随后,目光迅速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将那支自己常用的钢笔,以及从图书馆中借阅的书籍放在了一起。
用一件大衣将其包好。
想到不久之后,这里估计就只剩下断壁残垣了,张怀生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惋惜。
基里安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以前我记得你还挺大方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抠门?”
“这不是抠门,是节俭。”
张怀生抱着衣服包裹,和基里安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折返回房间。
“等我一下。”
“你又要干什么?”
基里安气得直咬牙。
砰——
一枚炮弹在伯明翰大道上炸响,冲击波瞬间震碎了房间的玻璃。
张怀生的心脏砰得跳了下。
基里安连忙冲进去拉他,气急败坏道:“你个吝啬鬼,要钱不要命是吗?”
张怀生笑了笑,举起了一张照片。
在那上面,一对年轻男女正笑得无比灿烂。
基里安愣了下,眼神迅速温和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特蕾莎的兜帽下的面容了。
想起上次摸到特蕾莎肩膀,那瘦骨嶙峋的触感,他感觉自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特蕾莎以前的相貌了。
没在骂人。
基里安只是低声道了句:“走了。”
便领着张怀生一路下了楼。
张怀生突然开口道:“谢谢。”
基里安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疑惑道:“谢我做什么,带你离开这儿?你不是超凡者吗,自己跑不了?”
张怀生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因为刚刚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原主人格,那句话也不是对基里安说的,而是对他自己。
但回去取相片确实是他主动做的。
一路上,到处都是沾满硝烟气息的前线士兵。
担架队抬着重伤员,推搡着拦路的士兵,大喊着向前冲去。
基里安也挥舞着手中的铭牌,大声道:“领袖要见这个人,所有人立刻让路。”
离开伯明翰大道这一片住宅区后,路上的士兵明显少了许多。
这里空旷,毫无遮拦,根本不是打巷战的最好选择。
远方的山坡上,高耸的爱丁堡正升起硝烟,被熏黑了的盖尔蓝白色旗帜,正在城堡顶端随风飘扬。
“刚攻陷爱丁堡不久,他们就被英国人包围了。”
基里安神情黯然。
“没人能救得了他们,离开了阵地和防御工事,我们只会被英国人屠杀——领袖说,即便他们失败了,也会像巴黎人攻陷巴士底狱一样,在世界革新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幕。
他们死的很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