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单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也变得极为紧张。
于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唇角却暗自扯动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右谷蠡王心思还挺深,原本他以为毒是下在南华公主的那杯酒里,没想到会下在单于面前的这杯,不过想想也觉得有些诧异,伊柯怎么会算到华阳公主上前抢着赐酒呢?这完全是一招险棋,一旦华阳公主没有这番行为,那么这杯毒酒‐‐
他的眉头紧蹙,暗自打量着一脸铁青的赫连御舜。
他看向新娘子的双眸却是黑暗的,寒冷的,如同一座令人骇然的冰山,不敢轻易触碰。伸手将新娘子的头搂在怀中,让外人看上去他是多么心痛,然而,涔薄的唇不着痕迹地抵在了怀中女子的耳畔,近乎耳语,缓慢而残忍‐‐
伊柯心里如明镜似的,他们下的毒是在南华公主的杯中,一切都是华阳公主突然搅乱了原本的计划
右谷蠡王伊柯等人也走了上来,见到这一幕后,脸色极为难看,尤其是伊柯,他看了看二王子,脸上尽是不解。
喀查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着,虽是尽力在压抑着莫大的悲伤,但眼中早已经染上雾气。
夜崖迹站在一边没再动弹,不经意扫过南华公主的面容,见她神qg平静,不由得心生疑惑,南华和凌裳一向jiāo好,怎么见到凌裳出了事,她一点忧伤都没有?
夜崖迹见状后先是一愣,随即起身就要上前‐‐
她扑到了缇雅的面前,拼命晃动着缇雅的身体,希望她能够醒来看她一眼,然而,缇雅早已经气绝身亡,就连后来赶到的御医见了,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心&ldo;咯噔&rdo;一声,那中毒的人就不是楚凌裳,而是‐‐单于!
怀中女子挣扎了一下,&ldo;噗&rdo;地一声又吐出大口的鲜血,抽搐着,当场毙命。
想想,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新娘子怎么会突然成了缇雅?缇雅被毒害?缇雅喝下的是原本单于要喝下的酒伊柯心中一抖,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是有人想要毒害单于?还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想要毒害楚凌裳?又或者‐‐有人的确想要毒害缇雅?
最先冲上大殿的便是缇雅的阿爹喀查,然后便是她的祖父邹仑,见到躺在地上早已经奄奄一息的竟然真的就是缇雅后,惊呆住了,两人如同雷击般,邹仑的身子如同秋风的落叶抖了抖,差点一个身心不稳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缇雅的娘声嘶力竭的哭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殿上的人这下子全都看得真切,先是华阳公主发出一声惊叫,而后是于单陡然瞪大了双眼。
毒是下在单于杯中的,华阳只是凑巧跟他讨了一杯酒,有人有意是要毒杀单于的!是谁,要毒杀单于?
赫连御舜却用健硕的身躯遮住了新娘子的脸,也遮住了殿上人的所有视线,他刚刚的嗓音是如此悲痛,悲痛到几乎可以令天上的鸟儿为之动容,让花儿跟着憔悴,可是‐‐
赫连御舜烦躁地扬手,大手&ldo;砰&rdo;地一下用力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案几应声而碎,可见他的内力深厚非常,所有人都看向他。
赫连御舜的指关节也攥得咯咯直响,还没等邹仑和喀查反应过来,一把将陪伴在新人的丫鬟扯了过来,冷声低吼着‐‐
大殿上下全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唯独两个最冷静的人,一个是南华公主,另一个便是夜崖迹,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却飞速运转,凌裳去了哪里?缇雅又怎么会穿着喜袍?抬眸看向了赫连御舜,又暗自观察着于单等人的神qg,似乎,有点明朗些什么了。
南华一直将目光放在夜崖迹的身上,她知道,以他的冷静和旁观者的聪慧,很快就能想猜个事qg大概,只可惜,她也是帮凶,他是否能够猜到?
&ldo;贱人,我杀了你,赔我女儿的命来!&rdo;喀查见赫连御舜也不知qg,愤怒地一把揪过华阳公主,抽出一把长刀便向她刺过去‐‐
卷六226谁掉进了谁的陷阱?(1)
&ldo;啊‐‐&rdo;华阳公主一声惊叫,紧接着,于单等人便拦住了喀查的行为。
&ldo;放开我,我非宰了她不可!&rdo;喀查怒吼着。
华阳公主原本就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六魂无主了,再经过喀查这么一比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只是赐了杯酒而已,人怎么就死了呢?
&ldo;二王子调查此事,想必不妥吧?&rdo;南华公主意外地开了口,声音清淡冷然。
&ldo;什么?荒唐!&rdo;赫连御舜气得目露怒火。
&ldo;你、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是她的贴身丫鬟,怎么任由她胡闹啊。&rdo;缇雅的娘亲声嘶力竭地痛哭着,指着小丫鬟颤抖个不停。
&ldo;凌裳在哪里?&rdo;赫连御舜冷言喝道。
&ldo;单于,儿臣也愿帮助调查此事,以示华阳公主的清白。&rdo;
&ldo;单于,郡主所中之毒是麻藤,一种只在匈奴国生长的植物。&rdo;一直未开口的夜崖迹终于出声,轻步上前,看了一眼郡主早已成了黑紫色的面色。
&ldo;反了,真是反了!&rdo;军臣单于忍无可忍,大手猛的一拍案几,指着御医道:&ldo;能不能查出郡主是中了何毒而丧命的?&rdo;
&ldo;可恶!&rdo;军臣单于拍案而起,厉声说道:&ldo;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何人竟敢大胆在今日下毒,我必然不会轻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