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空酒坛,穆屿明双眼通红,神情恍惚,显然醉得不轻。
&esp;&esp;白日里对阿胭生出欲望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懊恼、自责、痛恨交织,让他俊朗的面容扭曲在一起,喃喃自语:“我怎么能……怎么能对她……”
&esp;&esp;怎么能对李云嫣以外的女人生出心思,他绝不允许!阿胭不过是个低劣的赝品!若不是看她有几分神似李云嫣,他早就将她杀了!
&esp;&esp;穆屿明蓦然起身,踉跄着走向书案,抓起纸笔,开始疯狂地画起来。
&esp;&esp;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轮廓,灵动的身姿,翩然的裙摆,栩栩如生。
&esp;&esp;当笔触移到脸部时,他的手停住了,那张脸,他还是画不出来。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我连你的脸都记不清了!”穆屿明低吼着,狠狠将手中的笔砸向地面。
&esp;&esp;“李云嫣……”他失力地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声音充满痛苦和眷恋,“你好狠的心……”
&esp;&esp;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额角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烛光下格外醒目,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哀伤。
&esp;&esp;他蜷缩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那道疤,仿佛在触碰某段埋藏已久的记忆,口中不断呢喃:“李云嫣……阿嫣……”
&esp;&esp;直到意识渐渐模糊,陷入沉睡。
&esp;&esp;顺平十八年。
&esp;&esp;御书房内,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阶下站立的四位皇子。
&esp;&esp;“朕今日考教尔等治国之道,”皇帝沉声问道,“若北境战事吃紧,国库空虚,该如何征集粮草,你们可有良策?”
&esp;&esp;太子穆惟清率先上前:“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开源节流。开源方面,可鼓励商贾捐粮,并给予一定的奖励;节流方面,可缩减宫内开支,以解燃眉之急。此外,还需妥善安置流民,避免引发民乱。”
&esp;&esp;皇帝微微颔首,又看向叁皇子和四皇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套话,并无实质性的建议。
&esp;&esp;最后,皇帝的目光落在穆屿明身上。
&esp;&esp;穆屿明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儿臣以为,唯有加重赋税方能快速筹集粮草,支援前线。另外,还可强制征粮,解燃眉之急。”
&esp;&esp;穆惟清闻言,眉头紧锁:“加重赋税和强制征粮都会增加百姓负担,恐生民怨。”
&esp;&esp;穆屿明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为了国家大义,百姓的些许牺牲在所难免。况且,只要我朝能快速平定战乱,百姓自然安居乐业。”
&esp;&esp;皇帝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眼中闪过深意,沉吟片刻,说道:“屿明所言虽有不妥之处,但也并非全无道理。惟清,你过于心慈手软,将来如何治理国家?”
&esp;&esp;“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穆惟清低头应道。
&esp;&esp;皇帝又夸赞了穆屿明几句,赏了些东西,便让几人退下。
&esp;&esp;消息很快传遍宫中,五皇子深得帝心,隐有超过太子之势。甚至有人私下议论,或许五皇子才适合做储君。
&esp;&esp;风声传进穆屿明耳朵里,他不禁冷笑,穆惟清是皇后所出,既嫡又长,老皇帝把他宝贝得不行,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情过于温和。
&esp;&esp;而此时穆屿明适时展露出才能,入了老皇帝的眼,便成了一枚棋子,一块用来打磨太子的磨刀石。
&esp;&esp;穆屿明清楚,老皇帝对他的宠爱赏赐之下都是冷漠与警告,他不在乎这些,反而甘之如饴,因为他想要的,从来都是……
&esp;&esp;“穆五!”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怒意。
&esp;&esp;穆屿明转身,看到少女粉面含煞,轻佻挑唇:“李二小姐,怎么又在生气,谁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