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胳膊肘撞了撞她胳膊,恨铁不成钢道:“问你话呢。”
谢五娘回过神,双颊绯红,垂着眼睫道:“孙女都未见过殿下,这,这喜欢又从何说起啊……”
“完了完了。”
他实在不想错过萧珩这个孙女婿啊!
谢老爷子开始捉急,拐杖戳在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你们这面还没见过,可是人家都有红颜知己了!”
谢五娘微愕。
谢老爷子道:“这可是你好二哥套的话呢,说九殿下心里有人了,但到底是谁,没问出来,要不……你去问问那个小郡主?”
谢五娘:“……”
见她不搭腔,谢老爷子再接再厉道:“你哥说可能是在上京认识的哪家闺秀,这郡主不就是从上京来的嘛,说不准人家知道呢。”
谢五娘深吸一口气,瞪了他一眼,“祖父,您怎么和哥哥一样越来越荒唐了。”
她甩了甩袖子,坐到石凳上,正色道:“殿下喜欢谁,是他的自由,难不成孙女还要腆着脸上赶吗?若是他们两情相悦,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她是觉得九殿下或可试着了解接触一下,倘若真如祖父所言,嫁给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她也没到非卿不嫁的地步呀。
只是……
谢五娘嘴上正气凛然的,心里也确实有那么点好奇。
是以到了后日,她到清苑寻长宁时,二人在屋中闲聊,她没忍住问了一嘴。
“听说……九殿下有心上人了?”
彼时长宁刚收到萧珩寄回来的信件,正喜滋滋地歪在榻上把玩萧珩亲手做的小羌笛。
听到谢五娘的话,她整个人呆滞住。
心上人?她怎么不知道?!
长宁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不知道,谢五娘就更不知道了。
谢五娘摇头,“臣女也不知,是听哥哥说的。”
长宁敛目沉思,顿觉浑身血液翻涌,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萧珩如今待过最久的只有两个地方——上京和陇西。
在上京,以她和萧珩的关系,萧珩若是有中意的小娘子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在陇西求学时喜欢的,同萧珩关系亲厚的谢二郎也不可能不知道。
那答案只有……边关?
她盘腿坐好,咬着指尖,一脸若有所思。
前世萧珩并无妻妾,至死都是孑然一人,至于心上人,她倒有所耳闻。
那时萧珩刚刚击退匈奴,声名大噪,恰逢他年轻未娶妻,又是大魏朝品级最高的实权藩王,不少媒人上门试探口风。
她也不例外。
那会儿她只是秦王妃,刚从边关回来,与拓跋临小别新婚。
庆功宴上,沈长宁一袭绯红镶金玉鸾凤石榴裙,玉臂挽着金丝披帛,浓密乌黑的鬓发簪着临走时拓跋临亲自为她别上的牡丹花,迤逦而至。
她拿起酒杯向他致意,笑得端庄得体,“恭喜皇叔。”
阖宫饮宴,唯独这场庆功宴的主角萧珩从头到尾,滴酒不沾。
前面已经有不少人尝试着给他敬酒,都被那一身煞气震了回来,其余媒人便更没有机会近身了,只有沈长宁这个秦王妃胆大包天,还敢往前凑。
她想着,好歹二人也有共击匈奴的情分,总归会卖个面子吧。
萧珩只是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拿起一旁的酒杯,与她轻轻相碰,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