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伤的是她,怎么太子反倒责怪起她了?
“郡主才一岁,有些事情她控制不了,你若不喜觉得冒犯,以后不必来望月阁就是,免得吓着郡主。”拓跋硕语气严肃。
李姿飞快辩解,“这分明就是郡主故意的,她主动让妾身抱她,抱了她就尿……”
“荒谬!”拓跋硕厉斥一声,“你是想说才一岁的孩子就会陷害欺负你了吗?”
李姿这才猛地意识到什么。
是啊,只是个一岁的孩子,就算她说得都是事实,顶多就是孩子还小,不是有意为之。
她若继续咬着不放,闹笑话的只能是自己。
思及此,李姿努力呼吸平复下心情,“是妾身的错,妾身先回去更衣了。”
许嬷嬷心疼地将主子扶起,朝拓跋硕道:“殿下,奴婢有话说。方才沈娘娘已经答应搬出望月阁了,这望月阁是东宫主位,理应由太子妃居住才是。”
她们这一趟,平白受了委屈,可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拓跋硕挥挥手,“玉清已经住了个把月了,搬来搬去甚是麻烦,就这样吧。”
长宁被抱走的时候,还在一路啼哭,等走远了,确定拓跋硕听不见声音才罢休。
沈氏无奈地一点小长宁额头,“也不知你这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鬼机灵。”
小长宁愣了愣,然后咯咯笑,全当沈氏在和自己玩,压根听不懂沈氏在说什么。
沈妈妈也跟着笑,“小主子可是小仙童呢,这股子机灵劲儿,皇上和殿下不也喜欢嘛。”
沈氏起初没放在心上,最近越发觉得自己女儿可能真是天资聪颖,早慧,听话听得真真的,旁人说什么她都听得懂。
于是等沈氏进了房间关上门,便认真地教训起来,“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做了,知道吗?”
小长宁继续装傻,赖在毯子上打滚。
入夜,皓月横空,夜色如水。
拓跋硕留在了望月阁,两人趁着长宁睡下了,正窝在拔步床上说着体己话。
沈氏靠在男人怀里,“阿硕,我想了想,明日还是搬出去吧。”
自从她知道拓跋硕的身份后,几乎都是以殿下称呼对方,极少像从前一般随意。
拓跋硕心头一沉,“是今日太子妃欺负你了?”他握着沈氏的手,有些不悦。
沈氏轻轻摇了摇头,“倒也没让她占什么便宜,我只是担心。”
皇帝执意要东宫将李氏娶进门,无非就是想将李氏同太子绑在一起,拓跋硕本就不是个善于拉拢人心的,如今把人娶进门又折辱了对方,恐怕会恩中生怨。
沈氏将自己的忧虑说与拓跋硕听。
“反正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太子,大不了就是废储……”
沈氏急忙掩住拓跋硕的嘴,神情警惕,“这话可不能乱说,隔墙有耳。”
拓跋硕反应过来,闭紧了嘴。
“以后万万不能这般想法了。”沈氏压低声音,忧心忡忡道:“我总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顺,若是真的废储,他人可会愿意留你一条生路?阿宁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呢?”
拓跋硕怔住。
这些都是他从前不会考虑的问题。
他不想做太子,不想当皇帝,可他没想过,若真到了被废的那天会是什么光景。
从前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他有了妻女,总不能让妻女跟着自己四处漂泊朝不保夕吧?
“我知道了。”拓跋硕垂眸,握着沈氏的手逐渐变得坚定,“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住你们母女,不让别人伤害到一丝一毫。”
沈氏温柔一笑,“那好,从明天起,就让太子妃搬进望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