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你这样反复的纠缠。&rdo;
牛医生年纪已经不小了,铜铃眼,国字脸,两道浓眉,发际线像是给他的五官让地方,悄悄地后移了一大片,露出光亮的额头。
面对唐葵,他也没什么好交代的,问了问情况,丢给她几个记录本,吩咐:&ldo;明后天两场手术,你就跟着我;有不懂的,及时问。&rdo;
又看向旁边的于菲菲:&ldo;你也跟着。&rdo;
于菲菲敷衍地点点头,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手机。
早在方才问路的时候,她要了那个人的微信号。
不过这好友申请迟迟未通过,也看不了那人的朋友圈。
牛主任早就知道这个分在自己手下的实习生,没有留在这里的心思。一开始还提点几句,见她不肯听,依旧我行我素,也就由着她去了。
反正人生是自个儿走的,旁人再怎么提醒,也管不了人卯着劲儿要往岔路上跑。
倒是新来的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倒是有一颗好学的心。捧着一本《临床麻醉学》在哪里看,一次手机也没掏出来过。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么个小镇上。
到了下班的时候,医院里忽然来了个手指被门挤了的病人,疼的满头大汗,江竹见状,通知了一声牛主任,去准备手术用品了。
他的手伤的很重,三根手指,有两个没了指甲,只有一个,指甲挂了半拉,他拿卫生纸包着,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于菲菲一如既往地签到完就走了,一刻也不肯多留。唐葵帮忙去取了纱布和药品,候在一旁。
因着伤过于严重,先打了局麻,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其他,病人一直嚷嚷着痛,看人的眼神也恶狠狠的。
一开始还有些克制,后来直接就开始骂开了,不堪入耳。江竹不为所动,依旧为他处理着伤口。
处理好伤口,又给病人开了药,挂点滴。忙完这一切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疲惫,回去的时候,江竹的话,格外地少。
唐葵揣测,大概是那病人骂的太过分,他心里不太开心。
周盼盼的电话又在此时打了过来,只听她那边背景是呼呼的风声,周盼盼抖着嗓子问:&ldo;葵葵呀,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安山镇了,你过来接我一下呗。&rdo;
说完,她还重重打了个喷嚏。
江竹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问:&ldo;你现在在哪里?&rdo;
&ldo;我也不知道这是哪,&rdo;周盼盼吸吸鼻子,茫然打量着四周:&ldo;这边有棵大槐树,一个站牌,那公交车把我丢在这就跑了。&rdo;
江竹左打方向盘,调转车头:&ldo;我们马上过去。&rdo;
周盼盼一个人哆哆嗦嗦地站在槐树下面,看见车灯,激动地挥手,车刚停稳,唐葵就拉开车门,问:&ldo;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过来?&rdo;
&ldo;有件事,我得当面告诉你‐‐&rdo;
周盼盼话没说完,看见江竹下车,心里一动,拉着唐葵的手,改口说:&ldo;今天老板又骂我了,越想越生气,心里郁闷,就想着找你过来玩两天。&rdo;
她的手指却在唐葵手心划拉了几下。
唐葵不是傻子,让开路来:&ldo;走,先上车,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