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出了什么事。
余景相已经到了面前,弈玄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点问题。
他的眼睛清澈如水。
一潭死水。
已经接受天地之光洗礼的他,却好像不怎么受灵气待见,本该出现的灵域也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
他没有受伤,灵气运转正常,识海通明,灵魂无垢,意识清醒。
“师尊,徒儿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自己,按道理是应该很激动。
但在这激动下,还隐藏着些其他的,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恐惧,兴奋,还有些疲倦。
他在害怕什么。
“徒儿无能,未能达到师尊的要求,提前回来了。”
不对,他和自己生活了这么久,自己不会因为这样无聊的事去责备他。
他在害怕什么。
背上,手上都有些伤痕,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伤痕了,近段时间他并未与人交手,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
看来离开以后他也遇到了很多事,可这些伤有这么严重吗,就算是天地之光也不能将其抹去。
这是诅咒,封印?
也没有,自己留在他体内的力量还在,他未曾遇到过绝境。
他修炼的只有自己传授给他的功法与心法,他本该遇见的机缘,难道都错过了?
看来他已经逃出来了,走上了自己的路。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可如果那些机缘都错过了,他这十年,又在做些什么呢?
如今他又回来了,他又想做什么呢?
“回来就好了。起来了吧,景相。”
弈玄虚扶起跪在地上的余景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静静看着,心中独自想着。
难道他,已经遇见过那些东西了么。
三阳宴因为余景相的突然出现耽搁了一阵,弈玄与他一问一答就浪费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等到叶宾白报了名,已经是日沉西山了。
有些昏暗,厚重的云彩将最后的一点日光都遮挡住了,暗红色的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
今夜将有暴雨至。
春雷之后,万物复苏,蛰虫皆醒。
叶宾白踩着最后的余晖回到了弈玄的小院儿,莲子已经被其他长老接了回来,此刻正在自己房里温习明日要考的内容。
灯光撒在窗户上一片朦胧,周围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叶宾白踮着脚往他房里瞅了一眼,书案上莲子正奋笔疾书,十分刻苦的模样。
刻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院里一片黑暗,没有多余的光源。
叶宾白朝院中桃树看了一眼,发现那树下站着有人。
肯定不是弈玄,他没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