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一天天长大,却越来越离不得人,静成太后这才反省,打算给女儿找两个伴读,多些宫外面的朋友,希望能将她胆子带得大一些。
傅彦行心念一动,道,&ldo;朕知道了。&rdo;
涟歌自福寿居回来,又和萧涟漪一块儿挑了会衣料,才回西厢房安置。
莳萝伺候她洗完澡,给她擦干发,待她睡下后才吹干外间的灯退出去。
涟歌躺在床上,想着方才祖母叮嘱的话,好半晌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只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似察觉到榻边有个人影。
端午那晚的噩梦犹在眼前,涟歌下意识以为又是在梦里,将眼睛闭了又睁,许久才确定果真是有人潜入她房里。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刺杀傅彦行的贼人找她清算来了,吓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张口欲叫霍青,却借着内室的缠枝芙蓉灯和窗外漏进来的溶溶月色瞧清了来人的脸。
是颀长如玉树的身姿,侧脸沉在阴影里,更显得五官深邃,剑眉星目。
涟歌霍地拉起薄被,将裸露在外的肌肤全素裹住,被噩梦支配的恐惧让她无意识地往床榻内侧缩了缩,磕磕巴巴道,&ldo;陛……陛下?&rdo;
见她醒了,傅彦行略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去到一旁的枫木大理石圆桌边坐下,道,&ldo;朕有话同你说。&rdo;
&ldo;请陛下先……先回避一下,容臣女穿好衣裳。&rdo;她都快哭了,谁能告诉她,本该在皇宫内院睡龙榻的陛下怎会出现在她的闺房内?
傅彦行望过去,小姑娘一脸戒备地将自己缩成团,确实不是好说话的处境。
他将身子背过去。
涟歌:……
她到底不敢再提要求,便一边注视着他的背防止他突然转身,一边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穿衣裳。
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响勾得傅彦行有些耳热,莫名地又想到了那个梦境,他轻咳一声,驱走那点子不合时宜的心绪,声音冷冷道,&ldo;你怎么还没穿好。&rdo;
涟歌手一顿,胡乱将外裳拢好系上结。如今是盛夏时节,莳萝给她准备的衣裳是用月明纱制的纱衣,清凉舒爽,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可能只穿那件衣服在个外男面前晃悠,便扯过一旁屏风上的湖蓝色薄锦披风将自个儿裹住。
她很知礼地去他对面坐下,蹙着眉问道,&ldo;陛下可是哪里不适?&rdo;
她想着他莫不是蛊毒有异状,抑或是胸闷之症加剧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方才等不及半夜都亲自来找她?
傅彦行摇摇头,修长的大手轻轻往桌上一拍,道,&ldo;朕从太医院里给你拿了几本医书,是历任院首整理修正过的良方,拿来与你看看。&rdo;
顺着他的动作,涟歌才看清桌上放了厚厚一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