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并不是他去追究这些细节的时候,熔夜不再停留,哪怕是徒劳,也不能坐以待毙。
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奔跑,晚风夹杂着海水冰冷的气息划过面庞,随着呼吸在胸口凝结,愈发的沉重刺骨。
在焦尸遍地、海风腥咸中,没了命似的狂奔,尽头在何方,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解脱的尽头,他也不知道,有那么一瞬,熔夜认真地思考着,比起被捉住后lg辱致死,不如此刻自我了断,还来的干净!
魔物不慌不忙地一步步走近,一个在跑,一个在追,猫捉老鼠的游戏自然有游戏的趣味,只不过只要是游戏,就有玩腻的时候。
魔物一扬手,足尖发力猛地一跃而起,反客为主,稳稳落在熔夜的面前,挡住了猎物的去路,似笑非笑眸子闪着荧荧绿光,眸中的yu望之色没有丝毫遮掩。
倏地,步步紧逼的魔物突然驻足,一脸凝重的四处张望,方才还张狂凶狠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恐惧。
一道几不可见的微光一闪而过,电光石火间,猩红自魔物的颈间猛地喷涌而出,高大壮硕的身体不堪负荷般地晃了晃,随即自中间整齐裂开,自上而下一气呵成,切克均匀而整齐,被一分为二的身体虚软地想左右倒下,唯一完整的头颅与均分成了两半的身体脱离。
一个有着深紫色长发的男子来的悄无声息,只是眨眼的功夫,熔夜眼前都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紫发男子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魔物碎裂的肢体,眉眼间的冰冷和厌恶不言而喻,嫌脏般地甩了甩依旧滴血的长剑,仿佛觉得用剑解决了这么一个东西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他随身兵器的亵-渎。
然而一脸嫌恶却努力故作高冷的紫发男子转过身来,在迎上熔夜满是诧异和震惊的目光时,画风就变了:满眼的冰冷不屑,瞬间被狗腿谄媚所取代。
熔夜被这样的目光吓得不轻,他宁愿这个莫名其妙冷不丁冒出来的男人露出残暴凶狠的目光,或者直接提剑上来把自己也一起咔嚓了,也不要是这种神转折……
紫发男子没有理会熔夜眼中的抗拒,自顾自地走上前来,在距离熔夜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停下,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长剑,立刻察觉不该,急忙凝目敛神,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颔首恭敬地说了些什么。
然而具体是说了些什么,熔夜是真不知道,艰涩的语言,陌生却又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不过让熔夜放下心来的是对方的态度,自己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哪里受得起旁人这种大礼?既然对方能做到这个地步,应该不是要来杀自己的,而且刚才,也的确是救了自己,虽然这个人从上到下从离到位从一开始都透露出绝对的危险和不寻常。
然而事已至此,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了。熔夜自认,他身上根本没什么利可图,最多也就一条命,他无牵无挂独自一人在世,什么时候结束这条命,他其实并不在乎,但是像刚才那样的结束方式,他接受不了。
想着,熔夜不禁拢了拢拳头,目光不着痕迹地四下寻找,看看周围有什么利器,不为能自保,只要能在关键时刻了解了自己就行。
紫发男子等了片刻,见熔夜一直没有回应也觉得有些奇怪。抬头,恰好与熔夜的视线重叠,两人的眸中都有着些许波动,但男子很快平复。
紫发男子放缓了语速又说了些什么,熔夜依旧茫然。
见状,紫发男子笑了笑,自言自语般不知在嘟哝了些什么,熔夜最后的印象是一道耀眼的白光,毫无预兆地侵入自己的意识……
湿润温暖,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耳边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鼓动,陌生而熟悉,像极了自己的心跳却,也清楚的知道并非如此,默默的数着,一下一下,竟次次同自己胸腔中的波动完全重合。
那个人是谁?有着相同脉动的那个人……是谁?
兄弟?
明么?不对,他和明都是孤儿,虽然都被一个养母收留,虽然以兄弟相称,但,并不是真的亲兄弟,而这感觉,是血脉相通的……
所以,这个人,是谁?
潺潺水声,明明幽雅而宁静,但此刻却不知为何让人如此焦躁,眼睑沉重的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想要睁开一探究竟,却怎么也无法挪动半分。
忍不住皱眉,熔夜本能的知道,这个地方很奇怪,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但是却无力抗拒,这样的感觉,在这一天之中遇到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这种感觉,和那个隔三差五就要梦到一次的梦境,很像!
尝试了半天却无果,不过很快,四下便再次回归宁静。恍惚间有声音传来,温和优雅可却也扰人清梦,熔夜不禁皱眉,又是那个无法理解的语言,不过却又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到底是哪儿,熔夜说不清楚。
破旧的茅草屋,摇摇欲坠的屋顶,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难以消散的铁腥味,那是没有散去的鲜血的味道。
第7章第七夜请求
缓缓睁开依旧酸涩的双眼,略带涣散的目光无意识地将四下匆匆一扫,最终落在了床榻旁简陋木椅上的男人身上,男人有着一头深紫色的长发,眼眸也是罕见的湖泊色,不知道是不是异族的缘故。
冷不丁迎上熔夜的目光,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整理好情绪,闻声道:&ldo;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