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和闫氏谈了此心,无非是劝闫氏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一个快死的人身上,让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闫氏对连长用情至深,那里肯听劝,知道连长时日无多,便强留在了工兵营照顾他。
至于三连犯事的那几个人,犯了纪律情节严重,自然是要受处罚的。他们被上级革除了军籍,从团部回来以后,就卷铺盖走人了。
而刘家父女成了安丰乡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奈之下,刘主任带着他闺女去了城里,一是为打掉刘艾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为了出去暂避风头。
这件事过去后,安丰乡的日子好像一下恢复了平静。
但是,工兵营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不平静的。
军犬班和扫雷班把每一分精力都投入到排雷和农业生产的工作当中,再累都没有抱怨一声,他们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了,变成熟了。
不知不觉,夏天过去了。
很快又要到了一年一度的连队大比。
三连的首长们既欢喜又忧愁。
他们欢喜的是,依三连如今的实力,一定能在今年的连队大比上取得比往年还要好的成绩。他们愁的是,届时连长不得不参加连队大比,那他的病怕是要瞒不住了。
距离连队大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林二排长命段大勇把苟小小请到工兵营来给连长看病。
苟小小正坐在床边给连长把脉,旁边林二排长便迫不及待的问:
“咋样?连长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闫氏跟林二排长的心情一样,都期望能够从苟小小口中听到好消息。
都这会儿了,苟小小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啥算是好消息。
说连长没事么?
可连长卧病在床,脸色难掩病色,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苟小小收回手,斟酌了一下言词,尔后用透着一丝轻快的叹息似的口吻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是你们让他参加连队大比,就别想了。”
连长听后,有些失落。
他还是很想站在连队大比的比赛现场,看三连的兵在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郑国华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取消今年的连队大比。”
如果没有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如何能让上级取消这么重要的比赛。何况这样的比赛已经成了部队的传统。
连长虚弱的笑了一下,“连队大比,取消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你们成去了,我留这儿就行了。团长他们要是问起,你们编个理由,说我崴了脚啥的都行。”
苟小小摇了摇头。
这么随便的理由,她听了都不信。郑国华他们又怎能拿这样的理由瞒得过他们的上级?
她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今年的连队大比,你们三连去一半人留一半人。到时候谁问起,就说没参加连队大比的人都留在安丰乡帮老百姓挖鱼塘,等变天下雨,鱼塘就不好挖了。”
她的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多了。
其实,鱼塘早在几个月前就挖好了。
趁着今儿的好天气,三连举行了连队大比的选拔赛。选拔出来的人,都要即将奔赴半个月后的正式赛场。
三位排长把连长扶出来。
晒到久违的阳光,连长心情好起来。
他坐到椅子上,见选拔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有感而发:“今年的选拔赛,好像没有去年的热闹啊。”
一排长笑着说:“是啊,去年那是咱们连队第一次搞选拔赛,村里的好多老百姓都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