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晚,传涛早上没醒来晨练。
传涛是在睡梦中被毛聪推醒的。
“起来吃饭了。”毛聪一边轻推着传涛,一边轻声说道。
传涛一翻身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拖着鞋就往外跑。
“要洒尿了,先去下茅房。”
乡村的茅房都在屋子后面,一个茅坑上架几块木板,周围用圆木密密地围起来,上面用茅草盖个顶子,不分男厕女厕。
传涛直接冲进茅房,对着茅坑一通扫射——实在是尿急了。
解决了大问题,传涛才整理好衣衫,穿好鞋子,准备到屋里去找热水洗脸吃饭。
刚从后面转到屋前,却看见二大爷拄着拐杖打开了篱笆门,走进了院子。
“二大爷早啊。”传涛得先招呼客人,不然就失礼了。
“传涛啊,我怕你吃过早饭就走了,所以早点过来,有些话要跟你说说。”原来二大爷是专门来找传涛的。
“呵呵,您老先进屋坐会,我洗把脸再过来。”传涛把二大爷让到堂屋就坐,自己先去找热水洗脸。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传涛匆匆洗漱一下,来到吃饭的地方,一家人围着桌子坐着吃早饭,当然还有刚到的二大爷也坐在桌旁,只是没有吃饭,跟毛三正在说起那外面传来的一些新闻。
传涛也端起早已盛好的饭碗,边听边吃。
“听说政府军剿共可下了血本,派出了各地大军围堵共党部队,却损失惨重。共党部队凭着几条破枪,顽强作战,翻雪山,过草地,一路北上了。虽说也损兵折将,却总算是避开了政府军的围追堵截,得以生存下来。”二大爷讲的这些消息,在这山里很少能听得到。
“还听说,日本人占了中国东北,成立了个什么满州国,有很多不服气的中国人在那边拼死捣乱,与日本人作对。”
“还听说川军部队有好几支被共党部队打残,正在到处招兵买马,以图恢复编制。”
“从昨天传涛所遇到的情况看,应该是川军残部在搞鬼,想抓些山里的老百姓来补充部队缺员。我倒不认为这是个什么大事,残兵部队一般都流窜在地方,欺负一下老百姓倒是可以,其实没有多少战斗力,也不敢长期盘踞在某一个地方,折腾个三两天就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最终还是要找个部队收编了事。这些家伙手里有几条破枪,地方政府也不敢深究。”
“我听说日本人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崇尚什么武士道精神,凶恶得很。如果哪一天不满足一个东北,说不定就打进关内,到那时可能就很麻烦了。”
“所以我想说,传涛的这些东西放在我们寨子里倒是可以,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大用处。但这事得严守秘密,切不可泄漏半分。”
传涛听到这里,也觉得此事二大爷说得极其在理,于是开口说道:“对于共产党,我也听说过一些,他们都是些老百姓组织的队伍,与政府军水火不容,对老百姓却亲如兄弟。他们和政府军之间怎么打怎么闹,我们无能为力。但政府军中有好多为非作歹的人,我看着就讨厌,惹到我我是肯定要给他们好看的。但是如果日本人打进来,那就不同了,他们是要灭国灭种的,不拼死赶走的话,我们从此就没了安宁。所以我们得防着一手,用得着的时候也就不会束手无策了。”
“好,有这分勇气的魄力就够了。老百姓图个什么?就图个安宁自在。如果有人胆敢叫我们没有安宁日子过了,我们绝不当懦夫,一定奋起还击。想当年这白鱼寨的安宁,就是打出来的。”传涛听彩霞讲过这白鱼寨的故事,也就明白了二大爷的意思了。
“放心吧,二大爷,传涛虽然是以读书出身,行医谋食,却也有几分勇气在,绝不是任人欺凌之徒。”传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昨天的事,已经证明了我没看错你,是个文武全才。我年纪大了,以后对这白鱼寨你也要尽力保护周全,这是我的希望,也是我今天过来的目的。”
“好,只要我传涛在,这一方水土我必然竭力而护,您就放心吧。”传涛给了二大爷一颗定心丸。
……
送走了二大爷,毛三对传涛说:“毛聪也不小了,总呆在我们身边也只能学到耙田梨地的本事,传涛你就把他带在身边,教点知书达理的东西,也许更有出息一点。反正你也缺少人手,就当带一个学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