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暮,烛火摇曳中,写有易小川名字的木牌慢慢被熏黑烧毁,刺鼻的焦臭味充斥整个大殿,噼啪作响的火星四溅开来,转眼就变成更大的火势朝四周蔓延开来。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附近的太监见况连忙赶来救火,不到片刻的功夫,殿外就已经聚拢了大量的侍卫宫女,有些冲进殿里搬东西,有些从别处盛水扑火,一片嘈杂混乱中,易小川脸色忽明忽暗,逆着人潮朝院外走去。
大风吹过来,将那光焰陡然拔高,把附近的几座偏殿牵连其中,场面也变得愈发混乱。
兴许是这里的大火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当易小川再次经过玉美人殿的时候,发现殿门打开,院子里的侍卫也都跑去了那里救火,空空荡荡的庭院内,只有一个熟悉的人儿站在浮台之上,怔怔出神的望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残月。
玉漱在浮台望月,易小川在院外看她。
忽然间,一道流星划过夜空,拖带着长长的尾巴,朝城南坠落,一时间整个夜空映照的犹如白昼,伴随着轰鸣巨响,水池漾起道道波浪,玉漱脚下微晃,这才蓦然惊醒,目光下意识的沿流星坠落的方向看去,这一眼定格在了大门之外陷入呆滞的易小川身上。
‘天星?这就是老崔所说的天星吗?’当夜空被照亮的时候,易小川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这颗从天而降的流星上面,脑海中浮现出崔文子曾告诉过他的天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不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陛下肯定也已知晓,我得赶在陛下之前找到天星,交给老崔炼制返阳丹。”
易小川眉头微皱,刚要转身离开,就感觉手臂被人拉住,回身看去,只见玉漱缓缓放手,神色复杂道:“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玉漱,等过几日我再给你解释。”有些焦虑的看了眼流星坠落的方向,易小川心情沉重,眼神躲闪道,“我现在有要事,必须马上走!”
“要事?直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吗?”玉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苦涩道:“为什么就不能实话告诉我呢?为什么非要欺瞒我呢?有些事,只要你告诉我,我也会试着接受的。。。。。可你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我已经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也许,全是假话吧。
“不是那样的。。。。。。不对,也确实有关。。。。总之,我必须马上出城,等我回来,一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易小川心里越发不耐,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玉漱解释,总之在他看来,身体的残缺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事情,所有的误会与不幸都是因此而起,只有重新做回男人,哪怕只有半个,才能解除之前的误会,完成未完的遗憾。
易小川说完再次转身,刚迈出一步再次被玉漱拦住。
“你就不想问问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玉漱向前几步,张开双臂挡在易小川身前,抬头直视易小川的双眼,嘴唇微珉,倔强道。
易小川心里一颤,脚步也随之停顿下来,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昨日图安部落的使臣前来觐见陛下,母后和族中的姨婶来到宫中探亲,并在我这儿住了一晚。。。。。。陛下,并未在此留宿。”
玉漱说完,放下手臂,往旁边让开一条通道,别过脸道:“我说这些,只想告诉我,我并未负你,同时。。。。也希望你记得你说的话。”
易小川的脸色像是打翻了染料缸,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大悲大喜间,泛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责和愧疚。
目光沉重的道了句“抱歉。。。。。。”,易小川从玉漱身旁绕过,头也不回的朝宫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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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中,周府。
在娱乐方式极度匮乏的古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是常事。
庆幸的是,吕雉和素素根据周寂提供的配方,自己弄了间琉璃店,每日忙活着店铺的生意,所以在日暮回府后,都要统算核对当天的账目,避免了周寂在交纳公粮的过程中,赶上天星坠落的尴尬。
走出庭院,看着把照亮夜空的淡红流光,周寂从流光中感受到一股磅礴到极致的恐怖力量,以他百年的雷法修为放在这股力量面前犹如沧海一粟,不过他掌心的四方阵图却不受控制的悄然张开,急促闪烁的幽光不断提醒周寂,这块天星绝对是件了不得的宝物。
周寂手掌一合,将阵图收起,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跟他出来凑热闹的吕雉和素素,微笑道:“这块陨石对我颇为重要,你们先在府上等我,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回,那你们就先睡吧。”
素素摸了摸被周寂弄乱的铁刘海,听话的点了点头,却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颦眉道:“相公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啦,你们相公是什么人?不会有危险的。”周寂笑了笑,看着素素一脸关切的模样,伸手揉乱她刚刚捋平的刘海,然后对吕雉笑道:“雉儿,素素就交给你照顾了。”
吕雉白了周寂一眼,帮素素理了理头发,笑道:“相公放心,早去早回。”
周寂微微颔首,手心一张,房中蓝光闪过,御雷剑穿堂而来,插在周寂身前。
周寂把剑身束于身后,脚尖轻点,整个人浮空而起,一个跃身消失在了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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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后院。
昏睡了一下午的小月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