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渐渐变得模糊。
雪花飘在脸上,带来阵阵凉意,舒杳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手套,却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团暖流,汩汩涌出。
她完全没在意母亲是否会听到,扯着嗓子喊了他一声。
“沉野。”
沉野停下脚步,回头,额头前的
碎发,在风中轻轻摆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目光似融化了一地的雪。
舒杳跑到他面前,摘下了手套,嗓音微微颤抖:“你手套没拿……”
沉野伸手接过,往口袋里一塞。
“还有别的想说吗?”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目光对上,舒杳总感觉仿佛有一根线,在把她往他那儿l扯。
极轻的两个字,差点被烟花声淹没。
但沉野还是听清楚了。
她说:“舒杳。”
沉野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着闭上眼睛,俯身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又休眠了。
这一刻,被他的体温包裹,舒杳感觉四周温暖如春。
她的右手蜷了蜷,往上抬起,捏着他的衣角。
“新年快乐。”
寒假转瞬即逝。
步入下学期,所有高三学子都像是把二十四小时当成了四十八小时在用。
怕影响彼此的状态,舒杳和沉野除了每周的补习,其实联系得并不算多。
本以为会很漫长的一百多天,随着一模二模三模的开始、结束,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个位数。
高考前一晚,舒杳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当真的来临时,她反而有种大局已定的平静感。
收拾好桌上的试卷,才不过九点。
舒杳去洗了个澡,准备早早入睡,出来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她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舅舅一脸乐呵地提着两件大红t恤。
“杳杳,明天穿这个!”
舒杳接过t恤看了一眼,其实不算土,就是红得格外耀眼。
“舅舅,不用了吧。”她委婉地把锅甩给了学校,“学校要求每个人都要穿校服的。”
“哎,这两天下雨,温度低,你穿在校服里面谁看的到。”舒明说,“你舅妈还特意定做了旗袍,明天就去校门口给你讨个好彩头。”
舒杳一想也是,总不能浪费舅舅舅妈的好意。
“好。”她低头又看了一眼,“但是为什么是两件?”
舒明理所当然地说:“给那个小伙子,我听他妈妈说,他们家什么都没准备,我想着反正一件是买,两件也是买,就多买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