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皮外伤,但小孩子的皮肤组织脆弱,你们做父母的一定要注意好清洁护理工作,万一留下疤痕可就麻烦了。”
医生开完了处方药后,又不忘吩咐温晚。
温晚面上一热,下意识地向邻座的霍乔南投去一眼,小男孩似乎非常黏他,奶声奶气的要求霍乔南帮他呼呼眼角刚涂的红药水,说是药水有点辣。
虽然,他们的情况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到底不是一家三口的关系,温晚朝医生解释,“我们不是那种……”
“老婆!”话还没说完,一直逗小男孩的霍乔南忽然出声打断,他抬手,一把揽住了温晚的细肩,状似亲昵的说,“医生交待的,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咱家的孩子长得再皮实,也经不住你这辣手摧花啊。”
温晚汗颜,走出诊所时,偷偷碰了下霍乔南的手肘,“霍乔南,你不要乱说话成吗?别人都误会了。”
区别于温晚,霍乔南心情很好的样子,“迟早的事,你还怕被人误会?”
温晚怔住,反应过来霍乔南是在指生孩子的时,顿时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躺在霍乔南怀里的小男孩拍拍手,看着面色通红的温晚傻乐,“小老师害羞了。”
真是够了。
温晚不再理会这一大一小,率先走在最前面。
忽然,自远及近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的迫切呼唤,“乐乐?乐乐!”
霍乔南怀中的小男孩在听到动静后,激动的回了声,“妈妈!”
一个烫着波浪卷的女人循着声音跑了过来,这个时候,霍乔南已经自觉把小男孩放回到地上,女人一眼就看见了小男孩眼角的红药水,气得对温晚大发雷霆,“你这老师是怎么当的?我把孩子交给你们学校,就是要你们帮我照顾好他,乐乐现在伤成这样,将来会不会破相都不知道!”
温晚一脸的抱歉,和霍乔南送乐乐来医院时,她便抽空打了个电话给乐乐妈,从电话那头的语气,温晚一下子就听出了乐乐妈憋了一肚子火,更别提现在当面对峙,乐乐妈会给她好脸色就奇了怪了。
“乐乐妈,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注意到乐乐在玩剪刀,我一定会事先阻止的。”
边说着,温晚边向气结的乐乐妈鞠了一躬。
乐乐妈恶狠狠的说,“行了!收起你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乐乐没出事前,你的工作态度自由散漫,等他出事了,你害怕我向你们园长告发你,就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我告诉你,没用!你害得我家乐乐受伤,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温晚愧疚的看了眼乐乐,坚定的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可以答应你。”
乐乐妈哼笑一声,“乐乐受伤,要么你赔钱,要么我直接找你们院长说理,你自己选吧。”
“医药费我已经出了啊。”
乐乐妈眸中掠过几分贪婪,“医药费算个什么?精神损失费呢?还有,谁知道我家乐乐将来会不会留疤,没准哪一天我还得带他去做激光手术呢!”
温晚可算听出来了,乐乐妈这是要借题发挥啊,“医生说了,乐乐的伤只是轻伤,留疤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找医生问问。”
乐乐妈一听这话直接炸了,“你这分明是不想承担责任啊!你信不信,我让你们园长辞退你!”
温晚秀眉间聚起微微的恼怒,正想反驳,却听见沉默良久的霍乔南忽然开口,“乐乐妈是吗?”
乐乐妈老早就注意到温晚身边陪着个形似高富帅的男人了,要不,她也不会执意敲诈温晚一笔,见霍乔南开口,乐乐妈立刻以为对方是想大事化了,她抬了抬下颌,趾高气昂的说,“这位先生,你的朋友似乎看上去不太懂事,要不,你帮她出出主意。”
“我确实该给她拿个主意。”霍乔南点点头,“也许,比起道歉,她更应该教教你怎么带好一个孩子。”
乐乐妈嘴边挂着的得逞的笑,随着霍乔南的话瞬间凝结,她尖声,“你什么意思啊!说我不会带孩子?”
霍乔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泼妇,寡淡极了,“你如果真的疼乐乐,就不应该让他带着剪刀来学校,他还小,你这个做家长的,难道也跟他一样,没有危险意识?”
乐乐妈气一窒,飞快找了个借口,“这把剪刀分明是你们学校提供的!”
霍乔南犀利的应,“是吗?可据我所知,幼儿园提供的都是美工刀,很小,又不锋利,跟乐乐今天用的那把,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温晚看向霍乔南的表情,除了敬佩,已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乐乐妈被噎得无话可说,支支吾吾的想将此事作罢,偏偏霍乔南不轻易放过她。
“以后,不要再让孩子单独碰这些利器,这一次,划伤的是他的脸,下一次,就有可能扎到别的孩子或者是老师了,别人可不像你面前站着的这个老师好说话,懂吗?”
“……懂了。”
乐乐妈已经放弃垂死挣扎,反过来腆着脸向温晚道歉,“老师,是我一时糊涂,冤枉了您,看在我们同样心疼乐乐的份上,您能别和我计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