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嬉闹间,闻得外面急促脚步声,玛瑙随即进来道:“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司马继业已进来,看到叶昭便叫道:“昭昭姐姐!”
叶昭急忙起身,便要对他行大礼,司马继业一把扶住了道:“在这殿里,昭昭姐姐不用这般守规矩。”
“是呀,要是按着规矩来,你的膝盖怕是要废了呢。”司马皓说着也走了进来,对叶昭道:“不过继业叫你姐姐,这个辈份是不是差了?”
司马迢迢一面让几人重新坐下,一面笑道:“小皇叔,咱们各论各的,你叫你的,继业叫继业的,你不用觉得吃亏。”
司马皓想想也道:“说得也有道理。”
叶昭看看他身后,不待她出口相问,司马皓便道:“冉冉没有跟着。我方才送母妃回宫,路上碰到皇帝哥哥和皇后嫂嫂,他们说你在这里,我便过来瞧瞧你,毕竟这许久未见了。谁知在门口又正好遇到继业,所以就一起来了。”
叶昭看着二人的个头,不禁道:“过了一年,你们两个又长高了许多。尤其是楚王殿下,现在比我高了半头了。”又赶紧夸赞,“不过你们两人倒是越发俊俏了呢。”
司马迢迢笑道:“小皇叔这都要议亲了,听说卫国公府老太君一直给你张罗着来。怎么样,有没有看好的姑娘,说出来让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司马皓瞪了她一眼,道:“还是等你嫁出去了再来说我吧。”
珍珠玛瑙上了茶,司马皓与司马继业又与叶昭互相说了这两个月各自发生的事情。
司马继业对叶昭道:“昭昭姐姐,听闻你在城外山庄养了一群少年,天天习武读书,很是朝气蓬勃。”
叶昭看了司马迢迢一眼,笑着道:“是有几十个少年男女,我看他们在庄子里也没有什么事,便教些拳脚功夫来强身健体,顺带着识几个字而已。不过,我可不是养哦,他们自身也十分勤快,在庄子里有作工的。”
司马继业道:“当日在北征之时,我看到鞑靼人身强体健,比我大燕人壮实太多,便也想着怎么使我们燕人也变得如他们一般强壮,民强则国强,外侮不敢轻易来侵,我大燕方能国泰民安,百姓富庶,将来能成真正的一方霸主。回来后也曾想过许多,现今大燕人多注重读书明礼,这并没有错,但我们在读书的同时,武不可废,武可镇国,说可强国。当日听闻你在山庄之举,我便也有了个主意,也想在宫内组建这么一只少年队伍出来,由我亲自带领,读书习武,将来他们或可成为大燕的栋梁,与我一起治理国家,安邦定国。”
司马继业说着,眼眸之中熠熠生辉。其余三人看着他泛光的面容,也被他所描绘的愿景所吸引。
司马皓马上道:“这个不能落下我,我一定要参与其中,还有冉冉也要参加!”
司马继业笑道:“自然是要遍选有志少年,想来大本堂国子监可选出不少人来。”
叶昭听二人兴奋地讨论,忽然想起了上学时曾被老师要求背诵的《少年中国说》,此时还记忆犹新,便慢慢背诵了出来:“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司马继业与司马皓皆是一怔,司马迢迢也侧耳倾听。
叶昭想了想,继续吟诵道:“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三人听完半晌无语,司马继业忽然拍案而起,大声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自由则国自由!这便是我之愿景,所追求的杆竿。”
司马皓看着叶昭道:“这文章哪里得来的?是何人所写?我竟是没有听说过。”
司马迢迢瞥了他一眼,笑道:“小皇叔如果能如林太傅般读万卷书,便可知道他的出处了。”
司马继业也急切地看向叶昭,想知道是何人所着。
叶昭笑了下,道:“时间太久了,实在记不起是何人所着,只是仿佛听外祖父吟过,便记下一些,再多也记不得了。”
司马迢迢叹道:“想必是林太傅吟诵时你听得一些,那时年幼,你能记得这些已很不错了。”
叶昭忙点头:“儿时太过贪玩,早知今日,便多跟着外祖父读些书好了。”
司马迢迢有些心虚地瞧向别处。
司马继业则还想着方才叶昭所诵读的文章,目光灼灼地看着叶昭道:“大燕少年当如斯!少年是一国的未来和希望,只有少年强了,国家才能强大,真希望我大燕少年能有鸿鹄志,扬我大燕威!”
叶昭道:“少年强,不仅仅在于身体的健壮,更在于内心的坚韧和精神的丰富,要有着无畏的勇气,敢于挑战未知,勇于追求梦想。”
司马迢迢亦点头道:“我们确实应该注重对少年的教育,少年一般思维敏锐,善于创新,能够成为一股新生活力,使整个国家都充满朝气,生生不息。”
司马继业与司马皓一时热血沸腾,想着那少年卫队,便商量着挑哪些人进来。司马皓铁抬头对叶昭道:“这个少年卫队可否由你来帮着训练?我觉得你教我们的功夫比较实用一些。”
叶昭兰闻言笑道:“却之不恭,如果有需要我的话。只是我是一个女子,你们确定要一个女教练?万一那些男人们不服呢?”
司马迢迢道:“那就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司马继业与司马皓瞪了瞪眼,司马迢迢挑衅地看看他们,又道:“我方才也在想,为何不能组一支女子卫队呢?”
叶昭眼前一亮道:“可以吗?我刚还在想着我那些小姑娘们,她们一个个的也都是好苗子,当日大都督看中了那些少年,想收他们进锦衣卫,只是无法收女孩子,我当时就想如果能成立一个女子卫队就好了。”
司马迢迢挑眉道:“我想这个应该可以,是不是呀太子殿下?”
叶昭也看向司马继业,见他若有所思,叶昭便道:“少年不分男女,而女子相较于男子,更为细腻,所能胜任行业不比男子少,只是历来传统男尊女卑的教育限制了她们的思维发展。其实众生平等,又何况都是人类?若将来男女平等,不分性别,女人一样的上学堂,一样的出外作工、入朝为官,那才真正地是打破了几千年来的陋习,使天下的女子都得到了解放。”
三人一齐看向她,叶昭觉得自己话有些多了,他们与自己所受教育自小不同,几千年的封建文化传统,岂是她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不禁心下微有失落,便叹道:“我只是看到有本书上这样说的,你们也只当听听吧,这男女平等之路任重且道远啊。”可不是么,纵然在二十一世纪,男女之间也存在着一些潜在的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