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了口气。
好,很好,你可以的,我记住你了。
我一只手死死按住太阳穴,尽量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我没有使文斌被赶出公司,我并不具备那样的权限。听说他是因为出卖公司商业秘密被开除的,坦率地讲,我知道的不比通报邮件里的内容多多少。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确实觉得与他接洽的人来自bcg……这个猜测对你来说很不可思议吗?”
她发出些许鼻音,没有回答我的话:“这件事很有趣……我的好奇心甚至很难被阻止。”
“我可能无法满足你的好奇。”
“你不需要那么做。”她微微一笑,“它会自然而然地得到满足。”
我抬了抬眉毛,没说话。
“有时候我很困惑,为什么你的重点总是与其他人有很轻微的不同?我向你反复强调了多次‘菲律宾’这个关键词,而且当我们谈到新公司的ceo人选时,桑杰是第一个被我排除的人。”她像说着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那样望向我,“他的级别和你相近,又是菲律宾地区的开拓者,但却被我刻意排除在外。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我想他们都会先往桑杰的身上猜。”
“所以我不是唯一的候选人了?”我打断她。
“我不记得自己有承诺过什么排他性。”她很坦然。
我点点头,计较这个没有意义。
“我还曾因此产生了一点怀疑。难道我竟然是如此不擅长说服他人吗?”她的眉梢挑起来,仿佛是在质问我,“答案是否定的。我就忍不住想,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偏差,为什么你的重点只是偏移了那么小一点点,却能够正中靶心呢?
“你有额外的信息渠道,是吗?”她微微眯着眼睛,双瞳显得更为深邃,“你是怎么收买桑杰的?”
我心里一动,是凯文。另一个人是凯文!
他们觉得桑杰被我说服了——我说自那以后他的存在感怎么那么低,这不仅仅是桑杰本人选择了韬光养晦,凯文的排斥与刻意架空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难怪安宁得了他的青眼,他们部门里只有安宁一个人是外人,要说与桑杰的关系亲疏,安宁显然是离得最远的那一个,很难有什么利益输送。
“这就更缺乏证据了。”我冷着脸,“所以bcg的特长就是用思想做证据,是吗?”
她还是笑:“这属于人身攻击了喔。”
“不,当然不!”我的身体幅度很大,“如果让你感到冒犯,我很抱歉——但是听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你毫无凭据,一会儿说我陷害了文斌,一会儿说我拉拢了桑杰——证据去哪里了?”
“所以你是要否认吗?”她看着我,脸上像结了一层霜。
我的头低下来。我不能和潘德小姐置气,挑衅也好、讲道理也好,我都只能点到即止。但是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信任,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功亏一篑。我必须打消她的怀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