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也点点头:“姚很厉害。”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学一下普通话。”老大扫过我,看向老黄,“这对技术性工作能起到很大帮助,并且,对于技术以外的工作来说,普通话也是非常重要的。在这方面你有天然的条件,要试着把握。”
老黄若有所思,仍微微点头,说:“很有启发性。我会考虑的,谢谢你。”
老大转而对我道:“不多的几次私下接触中,桑妮亚也给我留下了和你很近似的印象。当然,你更主动,更锋利,这和你们的位置也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位置”,我脸颊有点发烫。也许是正午的阳光太烈了。
他又分析了几句潘德小姐的办事风格:“……我相信你们间的交谈,会让双方都感觉到棋逢对手。对她保持警惕永远不会错。”
我克制着给了反应:“她确实见多识广,甚至在很多深层次的人文话题上,我们都能互有往来。”
老大哑然:“当然了,她是‘潘德’啊。”
他妻子闻言就笑起来。我直觉是个什么印地语笑话,不过老黄他们也没听明白,我倒不需要在此不懂装懂。
“印度人的姓氏,一听就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这个你知道吗?”老大耐心为我们做着解释,“比如我,我的姓的意思是‘驾驶战车的人’。”
我点点头,传统的印度姓氏与种姓制度有直接的关系。当然,这是个敏感话题,印度裔之间自己都不怎么聊,就更别说是同外国人了。
“‘潘德’从梵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学者’,精通四种《吠陀经》的人。”老大道,“所以基本上你可以默认她知道所有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但鲁德拉,你似乎没有当战斗员的经验?”
他胡子动了动,笑起来:“但我的爷爷有。到我父亲为止,我们家的人几乎都在相关的行业当中谋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不明白。
那是梵语啊。梵语不是几乎消亡了吗?
☆、第一百章
为了见凯普莱特家的女儿一面,罗密欧夜里翻了果园。
带着才被炙烤过的衬衫的温度,我乘坐夜色,穿梭去潘德小姐家中。
管理员照例请我做了登记,又送我到电梯间,为我刷了门禁卡。今晚那站在塔尖的主人只是翘首以待……
而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来去自如。
白天在老大家中聚会时听到的或远或近的八卦,像是对潘德小姐的一种来自外围的侧写,又像是什么我尚未窥见的属于她的真实。过来的路上我也试着做了功课,但那些ora上真假难辨的问答、维基中布满专有名词的介绍,仍显得文本化、学术化,并因此成了一种标签,一个单薄的概念,让我感觉不到那是什么仍然困扰着印度裔的社会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