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打断她,“你别解释了,我猜都能猜出来。”
静宜怔住。
月之笑道:“从你把思瑞托付给他起,我就知道他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分量了。思瑞是你的命根,如果是个随随便便的什么人,你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他?我敢说,就算是惠正民想照顾思瑞,你也不见得愿意呢!”
静宜把一块纸巾在掌心里揉来揉去,揉得皱巴巴的,可双眉还是紧锁,愁雾重重。
月之又劝,“别老把自己往道德高地上逼,回过头来又后悔。这事吧,说复杂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人生又不是考试必须一锤定音,错了还不让人改了?心里想要谁就选谁呗!你就说你到底爱哪个吧?”
静宜撑着脸,半天没吭声。
月之叹气,“我都帮你把方程式推到这一步了,你自己不肯往前走,那神仙也帮不了你。”
门口传来叮咚声,有客人进来,静宜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狼狈样,赶紧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
月之低声说:“我虽然没见过你的欧阳,不过我猜这位应该就是了。”
静宜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欧阳勋的声音,“静宜——”
她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转头看,欧阳勋手捧一束花,站在店堂中央,脸上显然清洗过了,但挂的彩还留了些残痕。
蒲公英那场大战之后,赵斌被朋友劝走了,静宜把欧阳勋交给钱嘉照料,自己羞愤难当,逃到了月之这里。
看见欧阳勋,静宜又羞又窘,“你怎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欧阳勋一脸无辜,“饭店里的人告诉我的。”
他把百合递给静宜,可怜兮兮说:“我又出去买了一束,第一次送你花,虽然俗了点,你别嫌弃……静宜,你消消气。”
静宜一看见那花就想起蒲公英里那场乒乒乓乓的混战,顿时觉得格外刺眼,推脱说:“你拿回去吧,我没地方放。”
月之了解她心思,笑着对欧阳勋说:“你与其买花,不如买个青花瓷瓶赔给静宜,就是立在前厅里被你撞碎的那个,还是我陪静宜去挑的呢,摆了四五年了,招财的。”
“一定赔!”欧阳勋忙说,“赔个一模一样的!不过这花你还是收下吧。我从花店一路捧着走过来的,回头率可高了。”
静宜恼道:“那你还去买?”
“因为我今天来就是想送你花的,不能被人一打岔就算了。”
“可我看见这花就别扭……”
“所以我更要给你送,以后还会经常送,这样你才不会有鲜花阴影。”
月之听得直乐,静宜脸也红了,“我,我放哪儿呀!”
“放家里去!”月之推她,“赶紧走吧,别再为难人家了。”
欧阳勋开车,静宜坐副驾,那束百合被搁在后座上。
“饿了吧,我们先找地方吃饭怎么样?”欧阳勋殷勤相问。
静宜嘟哝,“你脸花成这样,还怎么出去吃呀?”
欧阳勋摸摸脸,“那,要不上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