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砜见他在称谓这个词上语塞了片刻,知道他的意思,便毫不讳言的接着道:“你们放心,等过些日子,初初也就不再是宋大小姐了。本太子已经向父皇请旨意,将会册封她为太子侧妃。只是钦天监说这等大事需得占卜天象,所以便暂时委屈她了。”
赫连云程连忙呵呵赔笑,道:“太子殿下对表妹果然一往情深,这真是表妹的福泽,微臣在此先行恭喜一声了。待回府之后,禀告与家父知晓,想来家父也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子初听赫连云程提起舅父,便问了一句:“大表哥,不知道舅父和外祖母最近身体怎样?还有大表嫂,她如今可已经快三个月了吧?”
“回表妹的话,父亲与外祖母身体都很好。托太子殿下的洪福,自从上次服用了九转还魂丹之后,外祖母的气色便比往常还要好。至于你大表嫂么,也是很好的。”
眼见子初眼冒精光的与赫连云程说着家常话,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的太子君玉砜倒是难得淡定的自顾自的给自己加了一点茶水。顺带着么,也给子初加了一点。至于赫连云程?他这等身份自然没资格坐下来,更别说享受太子殿下的奉茶了。
但是,对于久在商场见惯了各种场面各种任务的赫连云程来说,太子君玉砜这个看似无意的举动,却给了他很深的震撼。
回到赫连府之后,赫连浩然连忙与儿子一起来到了书房关上门密谈。
对于太子君玉砜积极笼络自己的这个举动,老于谋算的赫连浩然还是感到有些不安而忐忑的。
他深深明白,自古以来皇家的夺嫡之争都是最残忍最血腥的。而今太子君玉砜作为储君,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但是定完君玉宸作为纳兰皇后所生的嫡子,虽然不是长子,却也占据了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后这三人的宠爱。从各方面来分析,本来两者算是不相伯仲。但最令他头疼的却是,如今这两人都将目光瞄准了自己的外甥女。
两兄弟摆出一副各不相让的姿态来,都对子初情有独钟。这可就让他感到十分无力且头疼了。
“父亲,就儿子今日在东宫亲眼所见,太子殿下的确对表妹十分的宠爱。他还说了,已经向皇上请旨意,册封表妹为太子侧妃。这可是仅次于太子妃的名分,将来,若太子殿下一旦登基的话,表妹最少也是个贵妃。说不定,还能得个皇贵妃的封号呢!”
一想到未来可以预期的荣华富贵与权势显赫,赫连云程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见状,赫连浩然便瞄了儿子一眼。他心下明白,这个长子是从小受着最正统的教育长大的,对于他而言,钱财委实不算什么。但身在商贾之家的子弟,钱财却换不回世人敬畏而尊崇的目光,这才儿子心中最大的痛处。
换而言之,其实对于自己而言,这何尝也不是最大的心病呢?
只是赫连浩然并没有表现出像儿子一般的冲动来,他只是拿着手里的棋子,对着纵横交错的棋盘沉吟道:“太子侧妃这样的身份固然尊贵,可是,我了解子初这孩子。若她心仪定王殿下,只怕她是不会肯从了太子的。若是这样的话,将来只怕还会给咱们赫连府招来灾祸。再说了,自从你姑母去世之后,我已经不再奢望着什么靠裙带关系光耀门楣了。云程,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四品织造司督造的位置,你或者坐不了多久的。”
“为什么?父亲,您不是一直教导儿子,一切要以家门荣耀为重么?而今太子殿下对表妹这么情有独钟,而表妹又素来很听您的话,只要您出言劝解一下表妹,儿子以为,她定然不会乖张到自以为是的。”
“你不要乱说什么!你表妹她是你姑母留下的唯一血脉,咱们不能以家门利益来束缚她。说到底,她过得好,我才能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姑母。”
说道这里,赫连浩然又皱起眉头来,对儿子说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定王殿下今日也派人来咱们府上了。给你祖母送了许多的滋补品,还给为父带了一句话,他说,此生非礼表妹不娶。唉!这件事,只怕是难啊!”
“什么?定王殿下也派人来了?这。。。。。。这可真是。。。。。。。”。
赫连云程似乎也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有点云里雾里,他用尽自己作为男人的眼光看了又看,最后不得不承认,太子和定王这两兄弟,看女人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的一致啊!
沉香殿中,太子妃张氏听完早上太子对那盆水的处理之后,便对着铜镜冷笑了一下,随手扔下手里拿着的一副红宝石耳坠,冷然道:“本宫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宋子初,难怪能令到太子和定王对她神魂颠倒。看来,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呢!”
一旁的乳娘闻言,便进言道:“主子,依奴婢所见,而今太子殿下对她正是在兴头上。您这会儿伸手进去华星殿试探她的底细,只怕若是被太子殿下察觉的话,反而不美。不如咱们再等等,只要这赐婚的旨意一天没下来,她这太子侧妃做不做得成,便是两说了。”
太子妃张氏便回道:“本宫何曾将一个区区的太子侧妃看在眼底?只是这宋子初为人如此机警,若是真让她留在太子身边的话,只怕将来是个难以拔除的钉子。”
“那主子您的意思是?”
太子妃张氏摆摆手,顺手又从妆匣里拿出了另外一幅耳坠。对着铜镜挂上之后,才手抚着其下有些冰凉的宝石质地,轻笑道:“没什么。本宫从来不将太子放在心里,不过,对这宋子初本宫却有些好奇。所以,你们过几日就寻个机会,再替本宫好好的试探试探她。”
见乳娘还想再说什么,太子妃张氏便适时的摆手,道:“你放心,本宫心中有数,不会让太子拿住咱们的什么把柄。反正,这偌大的东宫里,女人多的是。巴望着能够揭穿宋子初真实面目的女人,也多的是。”
乳娘闻言便转了转眼珠子,她俯身下来,对太子妃张氏道:“主子,奴婢这里倒有个现成人选。这个人既不像一般的姬妾们那么低贱人微言轻,也有些身份绝对不好对付。若让她去试探一下太子殿下的话,奴婢以为,可是很有些好戏可看的。”
太子妃张氏素来都知道自己的乳娘足智多谋,当下便笑着问道:“哦?不知道乳娘说的,是不是本宫心里想的那个?如果是的话,那咱们两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乳娘便也笑着对太子妃张氏低声道了个名字出来,此言一出,太子妃张氏果然十分的愉悦。她呵呵一笑,便道:“好!如此一来,那咱们便只管等着看好戏罢了。”
“是啊主子,您这两年以来一直惯着这老虔婆,惯得她到了上天入地都目中无人的境地。要说从前奴婢还不懂,您怎么就这么忍让她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婆子,如今才知道,主子您才是真正的高才呢!”
太子妃张氏对着乳娘的献媚逢迎,也不拒绝。只是心下冷冷一笑,暗道:本宫若没有这份高才,岂能担得起这太子妃的重任?
再说凤仪宫这边,纳兰皇后在吩咐完厨房给皇帝预备下晚膳之后,便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着。她原本肤色白皙,虽然生育过一个孩子,但胜在身段苗条玲珑。
从后面看过去,便宛如二八少女一般的楚楚动人。此时再加上精心的装扮,跟是显得明眸似水,难掩其艳光。
紫鹃见自己主子难得精心装扮,看来是有意逢迎一下皇帝,便笑着打趣着想要缓解这殿中一日的沉闷气氛,遂道:“娘娘,您这样打扮起来,可是人比黄花娇呢!难怪咱们皇上如今只来凤仪宫里,别的娘娘的宫室,便一概不去了。”
纳兰皇后对着铜镜正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闻言便冷笑道:“你说的不错,皇上如今的确是不再去其他宫里了。可是,今日一早,他却巴巴的赶去了东宫那边。据说,还带了两位医术最好的太医过去,给太子请脉呢!同样都是儿子,本宫的宸儿不是也受伤了么?皇上却不来看他,哼!这偏心偏的也真是太厉害了些吧!”
紫鹃和紫卉皆知道她此时心中正不爽快,当下也不敢接言,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继而将话题引开去。
纳兰皇后想了又想,这才转过脸来问道:“对了,宸儿在紫竹院那边,可是怎么样了?太后据说是时时都守在他身边,可是有没有为他向皇上求情?”
紫鹃便如实摇头道:“这个奴婢没有听说,不过据说王爷的伤势好多了。今日下午,还有人看见殿下和太后娘娘坐在紫竹院的院子里喝茶呢!”
“哼!喝茶?宸儿这孩子,居然还有心思喝茶聊天?一味的就知道恭顺仁孝,真是榆木脑子!而今本宫倒要看看,若太子这般逼上门来,连他心爱的女子都要夺走的话,他还能不能继续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