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淑琳看了看四周,若不是一下马车就看见正在溪边打水的人,只怕在这荒郊野外她已经开始慌了。只是奇怪的是,不止阿旭不见了,另一辆马车上的柳眉与白柳也不见了。
季林钟打好水回来,见她醒了,直接将手中的水囊递给她,又从马车里翻出干粮。
温淑琳接过水囊,喝了一小口,溪水冰凉,流入喉咙便化作一股清凉沁入五脏六腑,让人清醒了不少。
“阿旭与柳眉呢?”
季林钟将手中的干粮分了一半给她,“她们走水路去了。”
“???”温淑琳直接愣住了,刚咽下喉咙的水差点没喷出来,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何要分开走,我们也可以一起走水路的呀?”
季林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口编了个理由,“走水路太慢,先前我在京中住的都是书院宿舍,如今带上你们,便没法子继续住了。”
温淑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我与阿旭入京的是你,如今嫌弃我们麻烦的还是你!
“我们走陆路能早些到达,提前赁好院子收拾好,等阿旭她们到时机刚好。”
季林钟这般说,温淑琳便真的信了,直到又赶了几天的路遇上事了,温淑琳猜到原委,气的只想弄死这个黑心鬼。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人一连赶了五六天路,每日都歇在客栈,恰巧偏偏今日临近晚上了,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宿在外面。,温淑琳没有那么娇气,宿在野外也没什么,毕竟还有辆马车,车里铺的有棉被,过夜不成问题。
夏日的夜晚,蛙鸣不断,特别还是在野外,更是一声接着一声,直吵的人难以入眠。
月亮都升到正中央了,温淑琳好不容易在蝉虫青蛙的叫声中睡着了,可是没过多久便被一阵冷兵交接的声音吵醒。
揉揉太阳穴,她迷迷糊糊的掀开帘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便向她袭来。
眼见长剑到眼前,电光火石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应,温淑琳惊叫一声,侧身往旁边一跳,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季林钟听到叫声,飞快甩开与他缠斗之人,提着剑往这处过来,直接拦下再次对温淑琳动手的黑衣人。
温淑琳心里很慌,这种被杀手追杀的事情,她从来只在话本子里看过,从未想过这种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高强的武力面前一时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害怕的躲在季林钟身后,强忍住想要尖叫的欲望不让季林钟分心。
黑衣人就两人,但是功夫极高,下手狠毒,且招招式式皆往要害袭来。季林钟本来与两人缠斗还游刃有余,但有温淑琳在一旁,要顾及到她,一分心自然就落了下风,很快身上便带了伤,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温淑琳虽不懂武功,但见他不敌,心里有些发慌,身上也有些发抖,“怎么办?他们是不是求财?咱们不如把钱都给他们吧?”
见他不答,温淑琳心里更慌了,将睡得凌乱的衣衫拉紧了些,这莫不是要劫色吧?
不对!劫色更不至于,她没醒来出马车前这边黑衣人都没对她动手。
不等她多加思考,季林钟一剑挥退二人,一手揽着她的腰跳上马车,二话不说狠狠的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剑,马儿瞬间像疯了似的飞奔起来,一下子狂奔出十几米远。
后方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吁”了一声,两匹马从林中奔出,翻身上马再次追了上来,显然这是有预谋的劫杀。
受伤的马在黑暗的森林中一路狂奔,动静太大,后方黑衣人很快就能顺着追上来。
季林钟情急之下,干脆捂住温淑琳的嘴,在路过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时,以黑暗为遮掩,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温淑琳从醒来便一路惊吓连连,这次嘴被捂住,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就跟着腾空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了下来,整个人更是吓懵了。
季林钟的本意是想让马车吸引那二人的注意力,自己则借丛林遮掩逃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夜太黑,没看清那草丛茂密之下竟是个小山坡。
两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后,抱在一起一路往下滚,不知滚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温淑琳浑身痛的直哼哼,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将黑衣人引来。
何曾受过这种罪呀?等疼痛消了些,温淑琳气的连面子上的功夫都难得装了,一脚踹在旁边人身上。
都是因为你,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一脚踹了半天,不见男人有反应,温淑琳顿时急了,翻身去察看,借着天上仅有的一点微光,只见季林钟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额头高高肿起,还有一丝血迹,想来是滚下来时撞到石头晕过去了。
如此毫无防备的晕了过去,留下她一个弱女子,上方还有两个黑衣杀手,温淑琳不知该是喜是悲。
悲的是万一季林钟醒不来,只剩她一人,要如何活着走出这里。喜的是此时正好是她改变命运的一劳永逸的最佳时机。
一股邪恶的想法突然占据了她的脑海,手停留在短匕藏着的地方,温淑琳想了想,慢慢拿出匕首,拔去刀鞘,短刃在黑夜中泛起一丝寒光。
那把匕首本来是做防身之用的,只是现在好像有了更好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