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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我忙答道：&ldo;不记得了。&rdo;你真的女儿把人家摧残成那个样子，这样的&ldo;中意&rdo;真是吓人。

爹叹息道：&ldo;我原来想等皇上火气过去，就启奏恢复他父亲的官位。&rdo;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施恩，让那谢家接受他的女儿吗？我赶快说：&ldo;爹，朝事不可如此因女儿之事而……&rdo;

爹摇头说：&ldo;不是因你的事。他的父亲谢御史虽然与我政见有差，但并无害我之心。倒是那日你见的贾成章和他的儿子贾功唯甚是难缠。他们与谢御史也不和，所以我原想……&rdo;

我得快快止住爹，别让他撮合我和那个谢公子，那个人现在逃跑都来不及，就说道：&ldo;我实在想不起什么了。&rdo;

爹微点了下头说：&ldo;也好，其实我就是助他复官，他也不见得允婚。&rdo;

我醒悟道：&ldo;爹是说因敌人的敌人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才要为他父亲复官？&rdo;

爹似乎笑了一下说：&ldo;洁儿是明白的孩子。我原已让你兄长秘密地去寻那谢氏兄弟，也算是救他们危难，但多少存了些私心。现在你这样甚好，我助他父就能无所顾忌，说我毫无所图。这样也能免去日后许多口舌麻烦。&rdo;

我犹豫着，心说你要是知道现在那个谢公子在哪里，你女儿干的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我此时大病初愈，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怕告诉他实情他迁怒于我，我还是什么都先别讲吧。

又说了几句，爹让我好好休息，他就走了。他离开，我躺倒，杏花枯黄着脸过来，给我喂了药。我叹息道：&ldo;杏花，真是苦了你，这么多天日夜照顾我。&rdo;

杏花大惊失色地说：&ldo;小姐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奴婢该干的事。&rdo;

我闭上眼：&ldo;杏花，什么奴婢，就是姊妹吧。你对我这么好，我是欠了你的情了。&rdo;

杏花带了哭腔：&ldo;小姐别走就好。那天吓坏了我了。&rdo;

我睁了眼睛，&ldo;我没走成，你的小姐不想回来了。&rdo;

杏花不敢看我，说道：&ldo;我知道，你说梦话，说小姐嫁给了……&rdo;我突然感到疲倦，就又闭了眼睛，想起和爹的谈话，再睁眼问：&ldo;李伯可有消息？是否医治了那位谢公子？&rdo;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啊，一件事，说五百遍。

杏花一个劲点头，&ldo;李伯每日都让人送信。说那日就请了郎中，今天的消息是谢公子好些了。李伯后来才知道小姐几乎……他说要来看小姐，我让传信的人对他说小姐十分担心谢公子，病前的吩咐就是让他一定要在那里好好照看谢公子。&rdo;

我听着这话别扭，但也说不出什么，就又闭眼说：&ldo;你是对的，李伯要保护他，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等他好了再一起过来吧。我想睡会儿。&rdo;说完我就专心睡觉去了。

过了两天，我还坐在床上，杏花说来了位女子见我。话语之间，她走了进来。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红色的衣裙，椭圆的脸，浓眉眼大，嘴也大，一笑就是个慡朗的样子。她看见我要起身下床，一下坐到了床沿上说：&ldo;小姐千万别下来啦，我来看你，还让你添病不成？&rdo;

我笑着看着她说：&ldo;我失了礼数，你觉得我不敬你，日后整我可怎么办？&rdo;

她浓眉一立，眼睛一瞪说：&ldo;我江丽颜若存了这等无耻之心，让我立死剑下！&rdo;

我嘿嘿笑起来说：&ldo;一激就露了本相。如此豪慡性格，怎么会喜欢上我的爹？&rdo;她是个直筒子，和我爹那九曲回肠的性情完全相反。

她的脸竟红了，可依然看着我，眼里有神，看得出是个练武之人，说道：&ldo;让你知道也是应该的。十年前，我十七岁。那时你的父前往灾区赈济灾民。他日夜巡查灾情，开仓放粮，抚慰百姓。他是个书生的样子，慈善心肠，可又是威严不阿。我跟了他一个月，知他没有妻室，就夜入他的驿馆，对他说愿为他侍箕帚。他说他对你母深情，一生不再娶。他可如此深情，我对他怎能无义！我对他说我不求他娶我入室，只允许我随他左右。你父不允，但我江南红剑岂是武艺平庸之人。这些年来，无论你父到了何处，我都追随不舍。我不在意人们如何言语，只要我一生能看护着他，就心足矣。只是你父近年来总说我该有夫君孩儿，要迎娶我。我听人说小姐不允，也曾对你父说不必费心。我不要进府来受人恶脸，还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小姐若是有一丝勉强，敬请直言，我绝不怪你！&rdo;

她说到爹的过往，一副无比崇敬的样子。讲到她对爹的追求和爱慕，毫无羞涩。算来她比爹小十四五岁，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糙，爹有绝对的优势，根本不用干什么，只摆个酷样子，这个丽颜就心向往之，死心塌地了。男的就有这样的好运，换个四十来岁的女的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试试看。

我暗叹，笑着拉了她的手说：&ldo;以前我不知你对我爹的深情厚义，委屈了你。现在请你千万别记我的仇，早些入门，也好解我爹的忧虑。我爹日夜操劳，实在需要你对他的关怀。我不知能不能唤你一声丽娘？你日后别称我为小姐，随我爹叫我洁儿就行。&rdo;

江丽颜立刻被彻底感动，双手握了我的手说：&ldo;人都说小姐为人性情暴烈，从不顾及他人，今日看来，那些都是胡言乱语！小姐如此明理，说的话，暖我的心……&rdo;

我笑着打断，&ldo;丽娘，叫我洁儿。&rdo;

她点了头说：&ldo;洁儿，有我在，你就重有了娘亲。&rdo;她才比我真正的年龄大两岁，但我却隐约感觉到了我的妈妈对我的关怀，不禁也紧握了她的手说：&ldo;我可指望着有弟弟妹妹之类的，我好欺负欺负他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