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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杏花说：&ldo;什么者也？！胡说……你先回家，我还要帮助小姐……&rdo;

杏花冬儿都和我进了门，哥哥正在收拾清理。他已经换了床褥，地上的床单血迹斑斑。杏花马上弯腰抱起了东西出去，我立刻奔过去看谢审言，他的脸色依然黯然，但呼吸还算均匀。哥哥低声说：&ldo;如果他能再坚持一个昼夜，师叔的药就发挥作用了。&rdo;我点头说：&ldo;早上让谢御史来看他吧。&rdo;哥哥看着我叹道：&ldo;好吧。&rdo;

我洗漱后，躺下，拉着谢审言的手，天渐亮了。我看着他的侧脸，不想睡觉，可不知不觉中，还是瞌睡了过去。梦见谢审言和我手拉着手，在黄昏的小径上散步，我们每迈一步，路边就绽放出一片鲜艳的花朵，彩蝶纷飞。我向他笑着，说着些我记不起的话。他不说话，看着我，那唇边的弧线，似是在笑，我忍不住吻了他……到醒来，我还在笑。

用了早餐后，哥哥就让李伯把谢御史请来了。谢御史一来，自然又开始那老一套，但现在他的每一句骂我的话，我都觉得是让谢审言坚持下去的良药。所以唯恐他不骂下去，他骂得越恶毒，我越高兴。有时他刚告一段落，哥哥或钱眼就会用那么一两句话把他的火儿再激起来，他又会重新来。谢御史去吃了午餐，我们为了保险，又让爹去请他来再看看谢审言，于是整个下午，他也在大骂中。这次连丽娘都不说话了。爹偶尔保护我一下，但那种保护是另一种煽风点火而已，如：&ldo;谢大人，我家小女从不曾……&rdo;&ldo;洁儿最不喜……&rdo;谢御史自然回答：&ldo;那她现在就得……&rdo;

天快傍晚了，谢御史也骂得累了，爹起来，示意谢御史与他同走，我看谢审言的呼吸匀称，正想着这一天完满结束，就听哥哥叫了一声：&ldo;师叔！&rdo;我心提起来了，不好！

张神医谁也不理，直接到谢审言床边，坐下号脉。谢御史倒也没在意，又说了几句，站起来，最后骂了我一声：&ldo;你这克夫的女子……&rdo;我余光中看张神医突然抬头，知道要坏事，张神医以前被人说成克夫之人，一定深恨此称。我立刻看向哥哥，让他快把谢御史弄出去。

哥哥明白了，对谢御史说：&ldo;谢大人，我师叔要大家出去……&rdo;

张神医开口了：&ldo;这位谢大人是？&rdo;

哥哥说道：&ldo;是审言的父亲。&rdo;

张神医又问：&ldo;他的母亲呢？&rdo;

哥哥说：&ldo;已经去世，谢大人，请行……&rdo;爹也说：&ldo;谢大人，来与我用餐……&rdo;可已经晚了，就听张神医冷冷的声音：&ldo;这种克妻妨子之人！没有好心肠！&rdo;

谢御史急了：&ldo;你这僻陋村妇！你这……&rdo;

哥哥忙说道：&ldo;谢大人，这是审言的救命之人！&rdo;

谢御史一时语塞，接着说：&ldo;什么救命之人！还不知她是否能救得了审言！&rdo;我大惊！这样的话，能让人撒手不管审言哪！

我只好出声：&ldo;公爹！为人不能如此忘恩无义。张神医日夜兼程，赶来救助审言。昨日审言已是垂危，张神医用灵药医术，让审言活到现在。您一句感激之词都没有，反对她恶语相加，实在让人心寒！&rdo;我转头对着张神医一俯身：&ldo;张神医，请千万不要介意……&rdo;

张神医哼了一声说道：&ldo;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因为那个小人的恶言语而不治病人，也不会因你的好言语就治了他。难得你不为自己倒为我出声，可恨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忍气吞声，让他如此辱骂你……&rdo;她突然停了下来，冷笑了一下说道：&ldo;都出去！&rdo;

谢御史气得发抖，爹一边说：&ldo;谢大人，不必动气……&rdo;一边用力把他拖了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放了审言的手，转身下床，临出门，听见张神医对哥哥说道：&ldo;你这个笨蛋！行医行到这地步了！别说妹夫，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给你师傅丢人！&rdo;哥哥应道：&ldo;是！师叔！&rdo;

张神医出来，对我的脸色多少有了些表情：同情。冬儿和李伯陪着她去吃晚饭了。我回到屋中，钱眼和杏花陪我进来，哥哥还在收拾。我坐下，哥哥说：&ldo;师叔说，过了今夜，如果……就没事了。&rdo;

钱眼长叹了一声说：&ldo;最好没事，不然，知音，你就惨了！&rdo;话里是&ldo;知音&rdo;，可他是冲着谢审言说的。

哥哥也对着谢审言叹息：&ldo;妹妹，你与重伤的审言结婚，本是一片痴情，谁知让你落入如此境地。&rdo;好像谢审言是他的妹妹了。

钱眼说道：&ldo;可见好人没好报啊！谢御史是想下辈子拿你当出气的人了。&rdo;

哥哥又叹气说：&ldo;妹妹你还是刷马桶吧，别挨打，好死不如赖活着。&rdo;

钱眼说：&ldo;其实，他只用不给你饭吃，不打你，饿也饿死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