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子渊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这边,见二人紧紧靠在一起不断耳语,鬼鬼祟祟,神色紧张生怕被别人发现,心里一顿不爽。唐灼完全没有发觉,对小黑道:&ldo;你再过来一点。&rdo;
小黑赶紧又凑过去。玹子渊脸色越来越恶寒。
唐灼对小黑道:&ldo;没错。&rdo;
小黑当即两眼放光。唐灼对他道:&ldo;不过这是我私自定的,他还不知道呢,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rdo;
小黑第一次与别人拥有&ldo;秘密&rdo;,非常兴奋地道:&ldo;是!!!&rdo;忽然捂住嘴自觉声音太大,又左顾右盼一番,弯下腰来小声道:&ldo;是……!&rdo;
二人嘀嘀咕咕完,便立马分开了。唐灼假装咳嗽一声,又凑回到玹子渊身边,背着手,神色仿若带了一片春风。玹子渊看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可疑,问道:&ldo;你们刚才说了什么?&rdo;
唐灼顿时一哽,心虚地道:&ldo;没、没有什么啊……&rdo;
玹子渊一望,只见小黑走几步便看他一眼,偷笑,走几步又看他一眼,偷笑,顿觉浑身发毛,更加怀疑了。
傍晚,众人在路边客栈歇脚后,小黑溜进唐灼房里,见他还未就寝,毛遂自荐道:&ldo;头儿,俺给你唱首歌吧!&rdo;
说实话,唐灼还真未听过小黑大展歌喉,来了兴致,坐正了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小黑嘿嘿一笑,非常庄重地清了清嗓子,道:&ldo;献丑啦!&rdo;说完,扯着破锣嗓子便吱吱哇哇地唱了起来。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唐灼感到了一阵被远古的惊雷穿过时空劈到的感觉,整个人都快裂了,想要捂住耳朵,可又怕打击到小黑,便强撑着听完了。小黑一脸期待地问道:&ldo;头儿,俺唱得怎么样??!!&rdo;
唐灼咽了咽口水,挤出一张笑脸鼓掌道:&ldo;小黑,你唱得真是太好听了!&rdo;
小黑愣住了,缓缓地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涕,嚎道:&ldo;真的吗?!!头儿‐‐!!!&rdo;
小黑感动得涕泗横流,这回换唐灼愣了。只听见小黑道:&ldo;俺当初卖艺的时候,觉得大晚上特安静,适合欣赏歌声,而且俺特别希望能帮助失眠的大哥们入睡,于是俺就坐在街上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唱歌,谁知道……谁知道街道上所有的灯就都亮了,他们把俺打了一顿……呜呜呜呜呜呜……&rdo;
&ldo;……&rdo;
听到如此叙述,唐灼真是又心疼又好笑,还没来得及安慰,便听见小黑立马喜笑颜开道:&ldo;那俺从今往后夜夜都给头儿你唱歌好不好!!!&rdo;
唐灼:&ldo;……?&rdo;
唐灼还未反应过来,小黑便先自嗨了,兴奋地手舞足蹈。结果连着三个晚上,唐灼一躺下就能听到小黑那破锣嗓子和着二胡在歌唱,歌声投入陶醉又忘情。唐灼痛苦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坐起来对着窗外喊道:&ldo;小黑!!别唱了!!!&rdo;
小黑好像压根没听见唐灼痛苦的喊叫声,依旧忘情地拉唱着。唐灼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人生,一不做二不休,起身游魂一样飘了出去。
结果出来没走几步,便看见玹子渊竟也未睡,一个人蹲在草地上。唐灼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二人一起无言地望着月亮,背后歌声彻夜不绝。唐灼有些自责,耷拉着脑袋对玹子渊道:&ldo;……对不起。&rdo;玹子渊楞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道:&ldo;你喜欢就好。&rdo;
唐灼:???
唐灼心里恨不得流泪了,心道玹子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微微一笑,道:&ldo;谢谢。&rdo;
&ldo;……&rdo;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第二日,便到了祝家村。
来到祝家村里,村里十家便有六家挂上了招魂幡,一片白色的惨景。人人或痛哭、或呆滞、或癫狂。玹子康道:&ldo;看来那独臂阎罗果真回祝家村来了,竟然杀了这么多的人,真是……真是……&rdo;
此前说过,那独臂阎罗祝尧生前拜入了傅家。在拜入傅家前,是生长在祝家村的。
毕竟祝尧也是拥有极阳剑的人,因此生平早被扒了个透。据说,祝尧的父亲是个酒鬼,性情极端暴躁,不喝醉时不论心情好坏都要把祝尧和祝尧的母亲打一顿,喝醉了便更是往死里打,哭叫声常常吵得周围的邻居都睡不着觉。但碍于祝尧的父亲实在太过暴躁,曾经把前来劝架的人也揍了一顿,因此后来再无人干涉,祝尧父亲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
而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下的祝尧,心理也渐渐扭曲,极端暴躁。祝尧十五岁那年,在其父亲又一次施暴时,提着刀将他的头颅剁了下来。后来不知拜了谁作了师傅,一心想要拜入玄门。他心高气傲,自认为自己是可塑之才,绝不拜入没有名气的玄门小家族,但不论是玹家、唐家还是林家,都不肯接受他这样一个粗鲁的草民。
当时玄门剧变还未发生,玄门百家里领头的是傅家。祝尧虽自命不凡,但对傅家却还是望而却步,最后屡次碰壁后,祝尧抱着大不了再被赶出来的心态访了傅家,而傅家本就常年接纳外姓门生,称赞他资质不凡,只不过暂缺深造与机遇,一番询问后,竟同意了他的申请。而拜入傅家时,祝尧已经三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