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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第3页）

&esp;&esp;财政部的里卡德大声呻吟。

&esp;&esp;“好了，亲爱的大夫，”鲁瑟尔温和地说“请问——在这种种保留和不肯定之下，基尔伍德最早死于何时，最迟死于何时？”

&esp;&esp;“这我不能给您准确的时间！这谁也做不到！”

&esp;&esp;“不确切的时间。”

&esp;&esp;韦农咕哝道：“不确切——这是不是说，您允许我有一小时的偏差？”

&esp;&esp;“对。”

&esp;&esp;“那我要说，基尔伍德不是死于零点三十分之前，也不是死于一点三十分之后。这就是说”

&esp;&esp;“他在二十三点三十分就已经死了，但也有可能是两点三十分才死的，明白了，亲爱的大夫。”鲁瑟尔说。

&esp;&esp;“我成了一个蠢货。”美国人说。

&esp;&esp;不讲一句英语的韦农愉快地冲他点点头。

&esp;&esp;拉克洛斯对我说：“另外，我们将您的所有笔迹都交给了我们的专家。”

&esp;&esp;“结果如何？”

&esp;&esp;“虽然恫吓信的笔迹经过了伪装，但是专家完全排除了有一个笔迹跟恫吓信的笔迹相符合。”路易-拉克洛斯说。

&esp;&esp;我猛地转身，从浴室里走出，穿过房间来到阳台上。我深深地长呼吸。我不得不抓牢栏杆。如果我再继续听上一秒钟的话，我就要进精神病院了。我眺望格拉瑟深深的绿色山谷。在颤动的空气中，香水厂所有花圃的五彩缤纷也在颤动，紫色、红色、黄色、蓝色、白色和橘色。那是非常美丽的景色，我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痛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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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卡琳，”我对我的妻子说“我想离婚。”

&esp;&esp;“你再说一遍。”我妻子说。她穿着一件晨服，只是草草梳了梳头，没化妆。她不知道我会回家来，只准备了一块奶酪和啤酒当晚餐。我们面对面坐在大客厅的吃饭角落里，这时是晚上九点钟。客厅里点着四盏高高的落地灯，有着宽宽的、金黄色的钟形绸灯罩。

&esp;&esp;我说：“我想离婚，卡琳。我很抱歉，可我不再爱你了，不能再跟你生活。我想离开你。”

&esp;&esp;“因为另一个女人？”

&esp;&esp;“因为另一个女人。”

&esp;&esp;“你脸上有块奶酪，”我妻子说“擦掉它。上次你回来时，我就知道了。你骗不了我什么。”

&esp;&esp;“我爱这个女人，卡琳。”我说，觉得自己卑鄙，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已在飞机上深思熟虑过。“我爱这个女人。”我说。

&esp;&esp;“这个脏货，跟一个已婚男人乱搞。”

&esp;&esp;“她不知道我结过婚。后来我才对她讲了。”

&esp;&esp;卡琳喝光她的杯子，重新倒上啤酒。她点燃一支烟，眯着眼打量我。

&esp;&esp;“于是她说，如果你不跟你的老婆谈清楚，处理干净，那我就不再跟你来往了，对不？”

&esp;&esp;“不，不是这么回事。”

&esp;&esp;“哎呀，别再向我撒谎了，你这只胆小的狗！”

&esp;&esp;“不是这么回事。完全不一样。”

&esp;&esp;“怎么样？怎么样？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esp;&esp;“这无所谓。不一样。”

&esp;&esp;“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妻子卡琳说。

&esp;&esp;“不，我没有想得太简单。”我说“如果我想得太简单的话，几年前我就跟你分手了。”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因为咱们早已经结束好几年了。因为我不再爱你，而你也好几年不再爱我了，你说实话。”

&esp;&esp;“我一直爱着你。我将一直爱你，即使你是头猪。”我妻子卡琳说。

&esp;&esp;“这不是真的。”我说。

&esp;&esp;“这是真的。”卡琳说，说完哭起来，无声地哭。她继续吸烟，喝啤酒，眼泪从她美丽的脸庞上不停地流下来，像断了线似的。我们讲话声音不很大。“你知道我什么？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你何时关心过我？你只关心那些脏货中的脏货。是戛纳的那个妓女，对吗？”

&esp;&esp;“这个女人生活在戛纳。”我说。

&esp;&esp;“这个戛纳妓女身上有什么特殊呢？”我妻子卡琳问“她在床上棒极了吗？她比我棒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