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这么说?&rdo;
&ldo;他死之后怎么办?梅拉妮又不知道怎么卖房子。&rdo;
我又飞快地看了亨利一眼,他显得非常沉着冷静。我认识他有七年了,很少见他发脾气,总是温文尔雅。他看也不看她。&ldo;你的建议是什么呢?&rdo;
&ldo;我没什么建议。我只是说,从别的州来的人可能会看错形势,低估它的市场价值。&rdo;
&ldo;如果格斯或者梅拉妮提出这个问题,我就把你的名片给他们,你就可以来抢购了。&rdo;
夏洛蒂看着他。&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客户。你打算经营这块地方吗?&rdo;他问道。他指的是经营这个地方的房地产‐‐散发传单,拜访居民,播下种子,希望买到一套房子。
&ldo;当然不是。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你明确表示不赞成。如果我在什么地方冒犯了你,这不是我的本意。&rdo;
&ldo;我相信不是你的本意,但在我认识多年的人还没有死的时候就预测他们死后房子会值多少钱实在是有些冷漠无情。&rdo;
&ldo;噢,天啊,亨利。你不能当真的。这里面并不涉及个人。每天都有人死掉。我自己都七十八岁了,我认为房地产规划非常重要。&rdo;
&ldo;大概吧。&rdo;
&ldo;你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话。毕竟还牵涉到税的问题。受益人是谁?对大部分人来说,房子是他们最大的财产,我的情况当然也是这样。如果我对财产的价值一无所知,我怎么能保证在我的继承人中平均分配呢?&rdo;
&ldo;我相信你会一直计算到分。&rdo;
&ldo;我没有具体指谁。我说的是一般人的情况。&rdo;
&ldo;格斯似乎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一般。&rdo;
&ldo;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敌视我?&rdo;
&ldo;还不是因为你。金西和我正在讨论别的事情。&rdo;
&ldo;呃,对不起打搅你们了。很清楚是你眼红了,我除了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之外什么也没做。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些什么。&rdo;
&ldo;我不想让我的邻居认为我跟掮客串通一气。&rdo;
夏洛蒂抬起头看着菜单。&ldo;我明白,在这点上我们无法取得一致,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它放在一边?&rdo;
亨利也拿起菜单,打开。&ldo;我赞成。那我们吃饭的时候或许就可以聊点别的了。&rdo;
我感到脸上有些发烧。这完全是夫妻之间的斗嘴,只是这两个人还不是很熟。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以为夏洛蒂会觉得难堪,可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时刻过去之后,那顿晚饭中间其余的谈话显得非常平常,结束的时候也似乎很愉快。
亨利把她送到车上,等他们两个人说完&ldo;晚安&rdo;,我想跟他提提他们之间的这场冲突,但还是决定算了。我知道他在这个话题上为什么那么敏感。他八十七岁了,也得考虑自己财产的分配问题。
夏洛蒂开车离开以后,我们也迈步离开,准备步行半个街区回家。&ldo;我猜你在想我为什么那么过分。&rdo;他说道。
&ldo;呃,我觉得她没有你说的那么惟利是图。我知道她是专注于她的工作,她并不笨。&rdo;
&ldo;我生气了。&rdo;
&ldo;好了,亨利。她不是有意的。她认为大家都应该知道自己财产的价值,为什么不应该知道呢?&rdo;
&ldo;我觉得你说得对。&rdo;
&ldo;这不是谁对谁不对的问题。问题是,如果你们打算在一起过的话,你就得整个地接纳她。如果你不打算再见到她,那为什么要吵?&rdo;
&ldo;你觉得我应该道歉?&rdo;
&ldo;那在于你,不过道歉也没什么坏处。&rdo;
我计划在星期一下午晚些时候跟莉萨&iddot;雷见一面,让她回忆回忆那次事故的情况,她被人家起诉了。她给我的地址是科盖特一个新开发的住宅区,这是一系列框架结构的住宅群,共有四个建筑群,并肩排列。房子的外部有六种风格,四种建筑材料:砖块、木头、粗石和灰泥。每栋楼有六层,每层楼在修建时都有小小的改变,每套公寓都显得非常独特。公寓的结构各不相同‐‐有的有百叶窗,有的有阳台,有的前面有院子。每四栋形成一个正方形,周围是修剪整齐的草坪。有灌木、花坛、让人充满希望的小树,只需四十年这些小树就长大了。这里没有车库,人们把车子停在楼房之间的长长的车棚里。大部分车位都是空的,表明人们都去上班了。我也见不到一个小孩的踪影。
我找到莉萨的门牌号,把车停在房子前面的大街上。等她来开门的时候,我嗅了嗅,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证明这个时候没有人做饭。大概还太早了吧。我想住在这里的人大概5点半或者6点才陆陆续续地回家。晚餐是用车顶上有标记的车子送来的,或者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盒子上印着的食物的照片非常艳丽,炉子和微波炉上的烹饪说明印得是那么小,你得用放大镜才看得清。
莉萨&iddot;雷打开门。她的头发很黑,很短,自然拳曲,有很多小圈,很好看。她容光焕发,绿色的眼睛,鼻翼上有些浅褐色的雀斑,身穿红色短袖棉毛线衫,黑色光滑的连袜裤和有褶压的红色裙子。&ldo;呀,你这么早!你是金西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