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江忽地停下了脚步,一字一句的道:
“黎明的黎,仰慕的慕,江河的江,黎慕江,不要拿这个名字开玩笑。还有,你方才说我肩头手臂怎么样?”
江笑书发现自己说话露了馅,连忙打哈哈道:
“哈哈哈,敢情你不是李木匠,而是黎慕江,真是个好名字,黎慕江姑娘,咱们快走吧,可别被后面的追兵追上了。”
黎慕江这听见“追兵”二字,这才不再计较,嘀咕了句“无聊”后,才背着江笑书继续前行。
又奔了一盏茶的时分,黎慕江体力渐渐不支,口中气喘吁吁,可是速度却依然不见减缓,只见她抬起脸庞,几滴香汗从额前渗出,她的眼神反倒又坚定了几分,一咬牙,又背着江笑书继续前行,速度反而快了几成。
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来,她的体力已经逐渐不支了。
这时黎慕江感觉江笑书又伸指头在自己背上戳了几下,她喘着气低喝道:
“江笑书!你再动手动脚,我便立刻把你丢下去。”
而江笑书却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道:
“别跑了,你听。”
黎慕江侧耳倾听,果然自后方道路上,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之声,离自己二人只有不到一里。
江笑书道:
“你体力已经快衰竭了,与其说再撑几里路被对方撵上无法抵抗,倒不如就在此处歇息片刻,养些精神和他们周旋。或者,黎姑娘你也可以把我留下,自己去长安城,说不定在下吉星高照,碰巧躲开了追兵呢?”
黎慕江闻言站定,将软鞭解开把江笑书放下,问道:
“你的伤是否严重?”
江笑书本来都已经坐定了,闻言立刻跳起来捂着右臀道:
“哎呦哎呦,当然严重啦。在你看来那一刀稀松平常,可是你却不知道,刀刃上附着了极深的劲力,若非我神功护体,只怕此时已性命难保了。嗯……若是黎姑娘能为在下敷药,我再回去静养半年,吃上个十斤八斤人参灵芝,说不定便能恢复了。”
黎慕江听完,似是有些不信,她静静的注视着江笑书,江笑书连忙又大声呼痛。
黎慕江回过头,抬头向天,闭眼喃喃而语,仿佛在盘算着什么,然后她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点了下头,转头对江笑书道:
“江笑书,无论你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伤情严重,你现在立刻就走,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或是直接回长安城,后面的追兵,我挡住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后,就得离去。这件大氅价值不菲,且先给你,算是我抵了你部分救命之恩,若是你我都能躲过此劫,他日相见,我黎慕江并非无义之人,定然另有回报。走罢!”
说完,黎慕江摘下连帽,褪去大氅,将它抛给了江笑书,然后便转身面向后方,蓄势待发,静待敌人到来。
可接过大氅,江笑书的目光却像他的脚一样,再也移不开了——
万千青丝光可鉴人,比这子夜的夜色还要乌黑百倍,头发简单的束成了一个高马尾垂在颈边;而玉颈生香、白皙秀颀,自有别种风情;脸庞虽覆面纱无以得窥全貌,可是下颚颌骨线条明晰,分明是一张骨相端正的瓜子脸;腰肢虽纤细却饱含力量、双腿窈窕且修长笔直,足可当得“娉婷袅娜”四字;酥胸浑圆匀称,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微,不封不杀,恰到好处。
黎慕江被包裹在一身素白丝绸制成的长衣中,夜色如水,微风如醉,她的妙曼身姿也若隐若现,江笑书捧着尚余一丝女子芳香的大氅,已是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