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淡雅、或甜腻、或魅惑的香气夹杂在一起,使得空气中的香味变得甚是让人难以忍受,凤墨清来了香恋歌多次,却从来没有一次这里的香气会混乱至此,慕央对味道很是重视,香恋歌周遭环境变得如此却无人管,他只能认为是慕央出事了!
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快到香恋歌的时候,凤墨清发现一贯紧闭的阁楼此刻竟然门户大开着,而且那混杂的香气甚是浓郁,比之先前所闻的更加浓烈。四人相视一眼,直接迈入了香恋歌。
只见周遭散落的全是那精致的香盒,各式各样的熏香和香料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不少还已经被人踩碎了,显然已经无法再使用,只不过不过短短一夜,这香恋歌怎么就像被打劫一样?
彼岸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开那些熏香,走到珠帘面前时,她忽然一下子掀开了帘子,在凤墨清惊讶的目光中一下子走了进去,三人紧随其后。
却见一袭白衣的慕央正坐中央,往常盘起的青丝如今柔顺地垂下,发丝铺在地上,发梢处似乎还沾染着一些香屑,这幅颓然的模样是凤墨清从不曾见过的,他所熟悉的慕央虽然为人冷漠,似乎对任何事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她绝对是个自信骄傲高贵的女子。
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她便成这幅模样?
“慕央姑娘?”凤墨清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可慕央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只是沉默的甚至是寂寥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连手都没有抬起半分。
“慕央?”绕到慕央身前,凤墨清只见她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魔怔之中,面上半分表情也无,双眸空洞地没有焦距,可手上却拿着一把剪刀,正对着自己手中的熏香。
只要一刀剪下去,她手中的熏香就会毁在她自己手上!
“啪”的一声,凤墨清已经眼疾手快地打落了慕央手中的剪刀,动作轻柔地将慕央扶到椅子上,但慕央只是瞳孔微闪,随后又恢复了木偶的样子。
凤墨清顿感无奈,只好看了彼岸一眼,却见彼岸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欣赏这内间的布局,良久,他才听到彼岸漠然地开口,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轻蔑:“慕央姑娘所制的梦回香甚是独特,只不过彼岸不才,竟然发现这里有几款熏香的味道与梦回香相似,虽然味道不及梦回香,但是却也并不比梦回香差多少。慕央姑娘莫非是江郎才尽?”
彼岸琉璃色的凤眸流光宛转,直勾勾地盯着慕央,眼中竟然隐隐带了几分轻视之意。凤墨清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咄咄逼人的彼岸,她一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很多事情都不甚在意,只有那次遇到千泷的事情,这人才露出过一丝脆弱,可那之后她只有变得更加冷漠。
哪怕是音落如此威胁、锦瑟如此渴求,这人的表情都未出现过几分波动,可今日竟然起了轻视之意?难道说彼岸不喜欢慕央?因为梦回香?
凤墨清想起自己点燃梦回香之时所做的不寻常的梦就觉得彼岸应该也受到了梦回香的影响,只是不知道彼岸究竟梦到了什么,那梦境又是否与那个叫墨殇的男子有关?
“你胡说!滚,给我滚!”突如其来的大吼让凤墨清顿时回过神来,只见原本安静的慕央在听了彼岸的话后,脸上露出几分疯狂之色,她发疯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墨黑的双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诡异的血红,正死死盯着彼岸。
慕央叫嚣着、推攘着彼岸,不顾凤墨清的阻止,用力地将彼岸往香恋歌外推,彼岸倒是一副悠闲的模样,顺着慕央的动作一步一步慢慢地退出了香恋歌,只是在慕央要关上大门的时候,她忽然对着慕央缓缓地说道:“往生阁可以实现你的心愿。”
“彼岸,莫非你知道慕央姑娘变成这样的原因?”生平第一次被个普通人扫地出门的二殿下颇有些阴郁,睁着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甚是委屈地看着彼岸。
“二殿下可知对调香师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凉凉地抛出一个古怪的问题,彼岸却不等凤墨清回答就抬起眼望向被香氛笼罩的空中,略带几分苦涩地说着:“对调香师来说,能够制出一款独一无二的香才是最重要的。”
调香师调的不仅仅是香更是他们身为调香师的尊严,一个好的调香师所制出的香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她的香让人所喜爱所沉溺,这就是给调香师最好的报答,而她最担心的就是有一天她再也调不出一款独特的香,无论用尽多少办法,那味道始终摆脱不了她最为得意的一款香。
所谓盛极必衰、黔驴技穷大抵便是如此。
一连几日,彼岸都没有再提起梦回香的事情,而凤墨清似乎也将先前慕央的不正常抛诸脑后,但是他却又开始起每日的唉声叹气,画凝一如既往地嫌弃凤墨清,只可惜这次再也没有江情来帮她捂耳朵了。
深受凤离国国王宠信的江大将军近日为了案子忙的焦头烂额,****巡逻查找可疑之人、可疑之处却丝毫没有进展,相反凤离城内受到伤害的人是越来越多,江情每天都苦恼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