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会儿尊贵的背影出现在此处,
让我在受宠若惊之外,还觉得有些惶恐。
我披着外袍,低头束带子,穿履也慌慌张张的下榻。
&ldo;醒了?&rdo;
&ldo;嗯。&rdo;我老实巴交。
&ldo;叫你来伺候,反倒让我等起你来。&rdo;他翻了一页,淡淡地说着。
你若不喂我那些被下料的酒菜,我能昏到现今还不醒么。
这个罪魁祸首,反倒还责怨我来了。
他放了书,手持起桌上摆着一碗汤,低头垂目喝着,似乎是醒酒汤,已被他这么喝完一半了。
……他饮得那么优雅。
我揉了揉肚子,羡慕地望着他。
&ldo;他们原本给你留了早膳,但你怠于侍主,我便让他们把它给倒了。&rdo;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陈述了一件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对我仿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傻愣着不动,他斜睨一眼我,轻描淡写地说,&ldo;还杵在这?不去练法术。&rdo;
他真是昨夜抱着我,眼里满是痛楚,一句句地唤我作阿蛮,说要与我过一辈子的人么。
嘿……
酒醒了,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软软地应了一声,作福告辞,低头瞅了他一眼,他懒得望我独自酌着汤,面无表情,我满腹狐疑地走了。
却没遗漏他嘴角隐隐泛起的微笑。
我汗毛乍起,禁不住浑身一抖。
真是副诡异的千年寒冰脸,谁要真跟这别扭性子的人一起过,估计这一辈子就有蛮漫长的。
想起今早做的梦。
我拍着后脑勺,恼得抓乱了发。
我怎会做这种荒谬无稽的噩梦,
阿蛮……
这个声音语调,满腔的无奈与真切实意,我是不会弄混淆的。这个唤法我听过。是在皇宫里,我做太上皇的时候。
青三竹也曾提点过我,
整个上界的美人中,也就只有三殿下是银发。
可是我却一时忽略了,也没揣摩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其实如此一来,事情已变得很清楚明了……银魅殿下分明就是那位把我从皇宫里接来此地使者,而也正因为这样事情也变得极为复杂蹊跷了。
他为何把我从老不死的身上抽离寄放到这具身体上。
想不通啊,着实想不通。
一整日下来,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别的弟子都拿着竹剑比划着正起劲,我却把懒懒不想动,只把剑插在地上,席地而坐,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