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北教学楼外便是京外的晚樱林,四月底,正是开得鲜艳漂亮的时候。暗粉色,大片大片的,美得叫人赞叹。
&esp;&esp;她们并肩朝着那片林子里的人行道走去。
&esp;&esp;今天,他换了件白色衬衫,虽说校庆也是正式大场合,他穿得也并不随意,但到底不同于商场上应酬,并未西装革履,眼睛也没带,反倒是有几分少年气质。
&esp;&esp;罗意璇也没穿什么小礼服,只选了件米色的短裙,穿了双平底的芭蕾逢单鞋。头发倒是少见地扎成了马尾。
&esp;&esp;大概是因为好久都没如此平静地走在一起过了,此时此刻,并肩前行,反倒是生出了几分和平静好的意味。
&esp;&esp;罗意璇微微低着头,走在谈裕身侧,忽然瞥见了他左手指间的那抹蓝。
&esp;&esp;她送给他的婚戒。
&esp;&esp;离婚都两年多了,还戴着有些讽刺。
&esp;&esp;和喻衍洲喝完酒那晚,他一个人坐了很久,近乎是一夜都没睡。
&esp;&esp;他在想,他到底还有什么话,是要和她说的。
&esp;&esp;不想吵架了,他也不想吵架的。
&esp;&esp;没人愿意吵架不是吗?
&esp;&esp;只是更多时候,情绪和形势逼迫,便总是会失控。
&esp;&esp;组织了那么多语言,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站在看见她站在身侧,还是与想象中不同。
&esp;&esp;“我记得我们离婚那年冬天,京城下了好大的雪,连高速路都封了。”
&esp;&esp;罗意璇当然不会忘记。
&esp;&esp;那年的冬天,雪花漫天,一日一日的风雪交织,冷得刺骨。
&esp;&esp;她永远也不会忘,那大概是她度过的最难熬的冬天,自那之后的每个冬天,于她而言,都是一场劫难。
&esp;&esp;谈裕思来想去,最终开口。
&esp;&esp;“和你离婚的第一年,一直在忙和喻家收购万星的事,不停地应酬,喝酒,进了几次医院,也生了几场小病,但我不敢停下来。应该是在收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喻衍洲她们家小朋友出生了,满月酒我去了,他们家小孩真的很可爱。然后年底的时候,姐姐也怀孕了,只可惜,那个孩子没留住,姐姐很伤心,她和姐夫也不大回来了。”
&esp;&esp;“和你离婚的第二年,收购万星的事结束,云想的股价飘红,我开始着手准备并购林湾。也是这一年,我斗垮了谈敬骁,他跳楼了,再之后谈正清病了,日日都在疗养院,整个老宅只剩下我一个人。”
&esp;&esp;罗意璇在一边安静地听着,默默思量着这两年同一时间线里,她在做什么。
&esp;&esp;她人在外面,但京城的消息丛一和文紫嘉都会同她说,她也并非全然不知。
&esp;&esp;比如,他生的根本也不是什么小病。
&esp;&esp;是胃穿孔,加上很严重的胃溃疡,先后做了两次手术。
&esp;&esp;只是,她没有身份去关心,只能装作不知道。
&esp;&esp;比如,斗败谈敬骁根本也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esp;&esp;前年在谈裕在国外出差,莫名其妙经历了当地的枪战,混乱的人群里,有人也给了他一枪。好在,只是打伤了胳膊,性命无虞。
&esp;&esp;想来,他这两年,当是比她艰难。
&esp;&esp;但他说得很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