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只是朝云山之人个个武艺高强,五殿下又是个惯于拉拢人心的,属下一人恐难应对,还请大人准我讨个帮手。”
孔善原本就没想单派红帷一人便能成事,只此事需借朝廷之名,下放过多人手反易旁生枝节,红帷如今只求一人做伴,正合了他的心意。
“你要谁?”
红帷抬头看着孔善道:
“静娘。”
静娘虽不会武功,使毒的功夫却是一流,有她一个在胜过万千帮手,孔善许了红帷之请,却在放她离开之前再三提醒。
“切忌将事情闹大,朝云派虽根基不深可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地位,切莫因着用力太过引来江湖中人掺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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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枢回到将军府时府中异常安静,他心里隐隐觉出了不对,快步走回住处后竟见着卫诚和云娘都在里面,卫诚的脸色尤其不好。纹枢暗道糟糕,反射性地瞪了一眼云娘怪她没拖住卫诚,否则也不会叫自己被抓了个现行。
云娘却被他瞪得一恨——她素知六殿下不是位聪慧的,可也没想到他竟糊涂到当着卫诚的面给他使眼色。
当真蠢到无药可救!
纹枢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得有甚不妥之处,只想着没确定卫诚抓到他把柄之前万不能露怯,他挺直了脊背高傲地回看卫诚,半点不输气势。
“园子里的竹子是你命人砍了的?”
原本想着卫诚会过问他这半天出府去了哪儿,没想到竟是问这个,纹枢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用一惯的高傲姿态回应到:
“是我命人砍的又怎了,区区几丛竹子,又长在我的院子里,难道砍之前还要叫你卫大将军同意不成。”
他知道卫诚不会怪他,就同往常一样,卫诚这人对谁都一般无二的好,但凡对他有恩的,哪怕只是面子上的恩情,哪怕他心中再不屑,他仍旧会摆出一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姿态,也不知是在骗自己还是骗世人。
初时只觉暖心,后来方觉寒心,如今,唯有冷笑死心。
“你可知这眠竹阁从前是何人所住?”
卫诚面色阴沉,这同往日里装腔作势的做派相去甚远,也不知是哪个关窍出了纰漏,纹枢第一个想到了纹斛,语气免不得冲了几分。
“五哥从前便住在眠竹阁,怎的,你还想留着这地方睹物思人?——卫诚,我当真瞧不上你,人在的时候你可着劲儿折腾,人不在了你又做出这副鬼样子给谁看呢,你的夫人还从身边站着,你到底想伤几个人才肯罢休?!”
纹枢这招祸水旁引虽说是冲动为之,却做得十分顺手,过后还甚觉满意。他半点不羞愧地把云娘推到了矛盾中央,云娘是他的下属,理所应当为他挡灾,他这样做问心无愧。
不出所料,云娘果然出声叫住了卫诚:
“卫郎,薛兄弟这话是何意?”
美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受伤的表情,美得恰到其份,又可怜到刚刚好。卫诚果然受不得这个,忙丢开纹枢将云娘揽到身侧解释到:
“你莫听纹枢说这些胡话,这园子最初是我胞弟居所,那丛竹子也是他与我共同种下,如今我兄弟二人已阴阳两隔唯剩了这丛竹子留个念想,可纹枢不知何故叫人伐了竹子,叫我如何不气。”
云娘被卫诚三言两语哄好后,卫诚也熄了兴师问罪的心思,不过是看向纹枢的眼神越发的失望,好似眼睁睁看着一棵好树被虫蛀空,注定朽烂收场。
虽然可惜,到底也该早些除去,免得伤了旁边完好的树。
送走卫诚时纹枢还在得意于自己的好应对,没留神卫诚态度的变化,云娘也因方才的事着恼,或因从前许多次被他的无理取闹连累而着恼,这次竟破天荒地没去提醒纹枢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