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孙嬷嬷带着人将沏好的蜂蜜茶端了上来,沁香陪着太妃吃了茶,看着她有些倦色,这才提出告辞了。
太妃亲自送她出了花厅。
孙嬷嬷扶着太妃回去的时候,只听太妃叹息一声:“我怎么就这么没福啊,儿子一个媳妇都不说往家娶,整天的也没个人陪我说话。”
孙嬷嬷笑着道:“娘娘您就是太心急了,依奴婢看,王爷这性子,真要喜欢上一个,别说是不能近身了,就是刀枪剑戟挡着,也会趟过去的。到时候,只怕您拉还拉不回来呢。”
太妃听了笑了两声,迈过了门槛,进入内室道:“我这还心急?旁人跟他一般大的,那个不是儿子满地爬了?他倒是让我拉着玩一回呀,整天弄得跟个清修的和尚似的。”
说着坐了下来,道:“这姑娘们的,哪个不是花儿粉儿的,怎么他偏就一生下来就闻不得这个?伺候他的丫头们,那个不是素面朝天的?哎,就这样的,他喜欢起来也难。”
孙嬷嬷顺手地就给太妃按着肩膀,笑道:“只是缘分还没到呢,那陆将军不也是到现在还没个媳妇。上次陆太太可不也急地跟您这儿诉说呢?”
太妃掐了掐额头道:“你就安慰我吧,什么缘分没到。京里有个静安郡主,他避着人家来了这里。”说着抬手指了指王爷卧室的方向:“你听听他说得多大公无私,‘金川才刚平定,臣弟愿意过去镇守,定然打造出一个繁华的金川’。可谁不知道,他就是避着静安呢。”
“到了这儿,有这么个可心的沁香丫头,他更好了,人家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太妃说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无情的儿子?”
孙嬷嬷为她看着长大的王爷说话道:“无情未必不是深情呢,那多情的可有什么好,左娶进一个来,又纳进一个来,那么多的女人,这后院不给折腾得乌烟瘴气的?”
太妃却笑了笑:“我倒宁愿那样呢,乌烟瘴气也是热热闹闹的不是?”
孙嬷嬷道:“我的娘娘哎,那种热闹还是不要也罢。咱们这种人家,看着是生活在天上,求的不还是一分普通的宁静。”
太妃听着,笑着摇了摇头,拉开孙嬷嬷的手,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嘴里说道:“我这个儿子,真不愧了他父皇给他取的这个字。真是独而又毒。”
孙嬷嬷不禁笑开了,却一刻也坐不住地又起身来给太妃换茶。提了茶壶笑着道:“您讲得什么,又在打趣儿王爷的名字,被下人们听见,会笑您为老不尊呢。”
孙嬷嬷要倒茶时,太妃抬手拦住了道:“刚刚沏那蜜茶不错,再沏些出来,你也尝尝。他可不就是独着个身儿,毒害了那么多的女孩们?”
未及说完,倒是自个儿笑起来。
孙嬷嬷也笑着去沏茶了。
心中却在想,蜜王张的名头又要高一层了吧。
事由巧出,却说于沁香出了王府角门,便坐上车吩咐小厮回家去。一上了车,女子脸上的笑意就藏也藏不住了。
刚刚出门时,她很委婉地向那领路的仆妇问到了他近来的身体状况。天气凉了下来,他果然也好多了。
若是能在这一段时间内说服月神医为他诊治,就更好了。
于沁香已经在想,下次去药庐针灸一定要缠着那药奴问清楚月神医最喜欢什么东西。其芳一直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此时笑问道:“小姐现在放心了?高兴了?您担心的人没事,太妃娘娘又这么喜欢您。”
沁香笑嗔了她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将要转进下一个巷口时,一道清脆地声音叫住了车子,“喂,那车里面坐的,可是沁香?”
不用下车,沁香已经听出来喊她的是谁。
她略微整理下衣装,便优雅地掀开车帘,看着对面同样是坐在马车中掀着车帘往这边看的女子道:“洛香,你这是从哪里来?”
徐洛香正是徐理财之二女,与沁香一般大的年纪。因为她的名字里也带了个香字,且她的父亲与沁香之父同属府君之下的两名直理官员。所以这两个女子,就总是被人放在一起说。
更由于沁香天生异香,人家叫沁香是名副其实。而她却偏偏叫了个洛香,不知什么人开始说起的,她这洛香叫的也是名副其实啊。落香嘛,不就是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