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楹愣了愣。
盛伟羞愤,手指微颤地指着他们:“报什么警,我生的女儿,女儿家不就是我家,我进自己家有什么错!”
沈砚舟嗤笑,骨节清晰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盛楹的黑发,掀开眼眸,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们,却压根没把这两人看进眼里,眉眼不羁又冷漠。
他平静地陈述:“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非法搜查他人身体、住宅,或者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廖燕瞪大眼睛,义正言辞般谴责:“可是我们是她的父母,法理怎么能大于情理。何况我们这可是有缘由的,警察来了我们也不怕。”
盛楹直接说:“报吧。”
“行。”沈砚舟懒散站起身体,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就要打电话。
廖燕哪里想到这人竟然说做就做,按键音都听得见,她脸色突变,跟变戏法似的,变成讨好的嘴角:“别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得了得了,现在既然知道小楹平安,我和她爸爸就放心,家里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现在就得回去了。”
说完,硬是拖着不情不愿的盛伟走了。
盛楹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口,抿了抿唇。
沈砚舟也放下了手机。
房子里安静了几秒。
一片狼藉摆在两人的面前,歪倒的各种家具,摔成碎片的杯子。
盛伟和廖燕除了想要达到眼前的目的,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发泄对盛楹不满。
要不何至于搞成现在这种模样,就是为了给盛楹一个下马威,所谓的给她长长教训罢了。
浓浓的难堪和羞耻蔓延上来,盛楹脸涨红,这会儿她发现自己定力也不过如此。
其实,她倒是宁愿沈砚舟没有上来,也就不会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其实她单独面对的时候并没有多难受,却因为多一个人而变得矫情,让她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盛楹不敢看他的表情,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不在意,不把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语气轻松:“谢谢。”
两人都清楚不可能真的为这件事报警,刚才不过是吓唬盛伟他们罢了。
盛老爷子正在恢复期,不能受到半点刺激,盛伟狗急跳墙,也许真的可能什么事都会做。
盛楹绝对不允许在爷爷这边有半点意外,寄托于盛伟的良心毫无意义。
沈砚舟耸了耸肩膀,表示不在意。
他走了两步,来到门口,单手插兜,骨节分明的手拧了拧门把手,脖颈微垂着,脸上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懒散样子,半点没受眼前场面的影响。
他只碰了一下,门把手就下来了。
他啧了声,随手丟到一边,垂眸漫不经心地检查完,很快下了决断,懒洋洋说:“这门修不了,得换一个。”
盛楹心情还没调整过来,知道盛伟这边后续的麻烦可能不少,情绪低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闷闷地嗯了声。
沈砚舟从兜里摸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给一个朋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