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路子画手根本办不到好嘛。
冯大姑娘漂亮的会发光。她往那一站,本就人老珠黄的冯老太太被映衬的好似焯过水的菜帮子一样。
“冯大姑娘别难过。”其中一个访事掏出布帕,颤巍巍递给明珠,“我们会如实登载,绝对不会因为冯老太太年纪大而偏袒偏向偏护。”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有自己的想法,又掏帕子又抖啊抖,贱嗖的呢。
明珠没有接他的帕子,而是柔柔弱弱的道声多谢,“冯氏已经将我除族。我不再是冯大姑娘了。我随母亲姓韩。”
“韩姑娘。”访事也感到自己递帕子太过冒失,赶紧揣好布帕,郑重发问,“方才冯老太太所言,想必您也听到了。对此,您如何回应?”
明珠眼神幽怨,看向冯老太太,“您这是何苦来哉?您闹上门来,就不怕父亲颜面扫地?他做出的那些事,与畜生无异。我与母亲刚安顿下来,您就追到刺槐胡同……”哀其不争的摇摇头,“你们呐,太令人失望了。”
冯老太太一手扶住迎春站起身,另一只手掐住腰,“好你个……”眼见得冯老太太就要开骂,迎春托住她的手肘,“您切莫气坏了身子。”
污言秽语涌到嘴边,冯老太太硬生生咽下去。来之前,大郎特意叮嘱,不要跟明珠对骂。她那两片嘴皮子跟溜了芝麻油似的,利利索索,不带半个脏字,还能把人气得要死。
冯老太太只擅长泼妇骂街,不带脏字的骂,她不会。所以万万不腆着脸找骂。
“你叫韩氏出来,我有话问她。”冯老太太挺直腰杆,轻挑眉梢,“她是不是心虚不敢出来见我?”
明珠目中含泪,一双眸子水盈盈的,“娘被您骂的晕过去了!”抬眼看向围观的百姓,“我三岁那年被我爹的外室拐走卖了,我娘郁结于心,落下个气滞的毛病。生一点点气,就头晕迷糊,甚至昏死过去。”捏着帕子轻轻擦拭眼角,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您明知道我娘受不得气,偏生堵住我家大门,跳着脚骂。在冯府的时候您就这样,怎么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您还这样?”
她哪样了?
冯老太太立刻否认,“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们?”
明珠摇头轻叹,“唉!算了。过去的事过去便罢。我也不想再提了。”
“干嘛不提?你倒是把话说明白了,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们?”冯老太太气冲上脑,“你这个歪货,颠倒黑白,能赖就赖。”
明珠悠悠轻叹,“是了。您没骂过我们。”眼角滑下一滴清泪,摇着头喃喃,“从没骂过。”
这也太欺负人了!
访事们向冯老太太投去鄙薄的目光,齐刷刷低下头奋笔疾书。
哼!韩姑娘柔柔弱弱,娇娇滴滴。幸亏她随韩太太离开冯府,否则还不知会被冯老虔婆磋磨成什么样子!
他们必须如实记录,回去如实润饰,之后如实登载。
迎春眼见冯老太太被明珠几句话绕了进去,急地不行。轻抚冯老太太后背,压低声音,“您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对!慢慢说!冯老太太轻咬舌尖,瞬间清醒。